“戀愛遊戲”還沒有結束嗎?
“甯思醒,你又發什麼呆?”甯未知走上前,伸手揪了下她的臉。
甯思醒微微後退一步,警惕中帶着不解。
甯未知似完全沒發現她的異常,依然淡淡笑着:“刷牙洗臉沒?”
甯思醒遲疑着點頭。
“頭發怎麼這麼亂?”
睡了一夜覺,頭發亂不是正常的。
甯未知的手落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揉了揉:“過來,我給你梳一下。”
甯思醒站在那裡,看着甯未知拿了她常用的那把梳子過來,将她帶到外面的起居室,拉着她在沙發上坐下,他站在她身後,一下下将她淩亂的頭發梳整齊。
甯思醒僵硬地坐在那裡,由着甯未知将頭發綁成一個低馬尾。
“好了。”甯未知說,還托着她的下巴,扭過她的臉仔細瞧了瞧,“還和小時候一樣漂亮。你還記得你小時候讓我給你梳頭發的事吧?”
記得。
當時她才五歲,總是梳不好頭發。照顧她的阿姨好兇,每次給她梳頭都扯得頭皮很痛,還總是罵她。
于是見到甯未知時,甯思醒哭着扯住他的衣角。
“阿姨好兇,揪我頭發,好疼。她還罵我,未知哥哥,你幫我梳頭發吧。”
那個時候的甯未知非常溫柔,真的耐着性子給她揪了兩條小辮子。
他應該也不會,試了好多次,可是他完全不像那個阿姨那麼粗暴,取皮筋時一根頭發都不會扯下來。
遙遠的記憶讓甯思醒的心中一陣陣酸軟,她垂着頭,極小聲的。
“甯未知,你……你如果想做什麼,就直接做,不要這樣……”
僅存的那一點美好的記憶,雖然是假的,可對甯思醒來說,也是她貧瘠人生中難得的東西,她希望可以盡量保留住,不被破壞。
甯未知沉默下來。
陽光從落地窗邊斜進來,落在沙發腳邊。
滿室寂靜中,甯思醒聽到甯未知說:“我想讓你陪我玩這個遊戲。不是請求,甯思醒,聽明白了嗎?等你生下孩子後,這個遊戲,自動結束。”
甯思醒忽地松了口氣。
還好,正常的甯未知回來了。
假如将“遊戲”理解為“過家家”,那麼甯思醒也不是不能配合,畢竟曾經有十年,甯未知都在和她扮演“過家家”的遊戲。
隻是,這個遊戲何時開始,取決于甯未知,何時結束,卻取決于她。
甯思醒彎了彎嘴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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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記驚雷,将甯思醒從午睡中驚醒。後背被人輕輕地拍了拍,甯未知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吓到了?”
“沒。”她悄悄往後撤了一點,還是不太習慣和他靠這麼近。
這是遊戲開始後的第三天,從一開始的僵硬,無所适從,到了現在,她已經連午睡都可以和甯未知一起。
“想不想出去玩?”甯未知又問。他大概是在看書,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甯思醒閉着眼睛,頭還抵在他的胸前。
“都行。”
“那我拿主意了。”
“好。”
“有想去的地方嗎?”
甯思醒還真的思考了一下,發現沒有。
因為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東浦,有太多的地方沒有去看過,以至于根本不知道應該去哪裡。
甯未知丢下書,單手捏住她的下巴,擡起她的臉。
“你該不會是懶得動腦筋吧?隻想讓我做攻略,自己做甩手掌櫃?”
甯思醒覺得這個時候她應該配合地笑一下,于是彎了彎眼角。
甯未知的眼角也彎了起來,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怕了你了。”
甯思醒閉起眼睛,又将臉埋到他胸口。
她其實以為甯未知說“出去玩”,隻是遊戲中的一句台詞,沒想到當晚,他就讓她收拾行李。
甯思醒從未出過遠門,壓根兒不知道出門時應該帶些什麼。
衣服,鞋子……牙膏牙刷要帶嗎?
手足無措地面對着空空的行李箱,想了想,才小心地看了甯未知一眼。
“要不然,你列個清單給我,行嗎?”
甯未知臉上也不知是無奈,還是憋笑,好半天才重重揉了下她的後腦勺。
“生活白癡。”
甯思醒垂眸苦笑。
這話沒說錯,她的生活常識匮乏得可憐。
然而,這本來就是甯未知的目的所在。
玩弄一個白癡的感情,再狠狠甩掉她,讓她根本沒有活下去的能力,這才是真正的報複。
甯未知從來沒有掩飾過這種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