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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書生意氣終難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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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離看見耶律希的時候,耶律希已經在盯着自己看了。

他的神色十分逍遙快活,想來是前些日子圍獵時皇帝賞賜的銀子送到了,這下子有了錢,有底氣來此處揮霍了。

楚玉離慢慢朝耶律希的酒桌走來。

耶律希十分欣喜。見着楚玉離,耶律希覺得身邊的美女頓時都失了顔色,他揮手示意美女們退下,自己起身,端着酒壺,指了指身邊空位,示意楚玉離坐下。

“好巧。”耶律希朝他舉杯,“五十年的龍泉冰釀,一滴值千金,嘗嘗?”

“不必了,殿下自己留着練酒量吧。”楚玉離站定,耶律希仿佛剛從盤絲洞裡出來,身上濃重的胭脂味撲鼻而來。

耶律希也不尴尬,依舊眯着那雙桃花眼,定定地看他,微笑,“小玉離找我有什麼事?”

“咣當”一聲,楚玉離将一塊兒沉鐵令牌甩在桌子上,“這東西還你。”

正是默軍的令牌。

“怎麼,不好用嗎?那日圍獵,不是派上了大用場麼。”

默軍自然是一等一的好用,但楚玉離從來不相信耶律希會這麼好心白送給他,隻不過看準了自己也想挑撥上官家和索家的關系,借自己的身份攪亂帝京這攤渾水罷了。

這本無可厚非,但讓楚玉離難以接受的是,自從自己收了默軍的令牌,那群神出鬼沒的暗衛就似乎無時無刻不在自己身邊,雖然毫無聲息,但楚玉離能敏感地察覺到他們在悄悄監視着自己,這感覺實在不爽。

忽聽三樓“砰”一聲巨響,一個大腹便便的官員從屋内破門摔出,沖力極大,直接翻過圍欄,摔死在一樓大廳,胸前橫插着一柄武德司特制的匕首,血流滿地。

闫瑞冷笑一聲,亦踩着圍欄飛下大廳,威風凜凜一揮手,示意武德司一衆離開。

“好身手。”身後傳來耶律希的贊歎,“不愧是武德司左使,真令人聞風喪膽,玉離,我好怕啊。”

“他整日像得了失心瘋,拿殺人當樂子,真是腦子有病——笑什麼,你也沒好到哪裡去。”楚玉離道。

耶律希聳聳肩表示冤枉。

“喂,若我再發現有默軍監視我,我就把你私藏暗衛勾結官員扮豬吃老虎的事都抖給皇帝,你今後也别想過得舒坦。”楚玉離扔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耶律希欣賞着楚玉離的背影,抿一口酒,微笑。

有個身影悄悄站在了他身後。

“他沒有察覺吧?”耶律希道。

“沒有,畢竟屬下也還未做出什麼出格之事。”那人道,“這些日子來看,他似乎對制毒制藥之術十分精通,也不知道是從何處學到的。而且,他似乎迫切想查清陛下上一輩的糾紛秘事……”

“那些制毒秘術,顯然是西域才有的。我早就說他身世不簡單。”耶律希道。

“現在看來的确如此,剛遇見楚玉離的時候,沈穆也曾随意提過這麼一句。所以他究竟是什麼身份,是西北異族,還是中原血脈,他謀劃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報仇?奪權?”

“别亂猜了,讓他自己跳出來不就成了?”

“殿下已經有計謀了?”

“你不必多問,如今依舊老老實實跟在他身邊即可。日後我自會聯絡你。”

“屬下遵命。”

半晌沉寂,那人換了個話題。

“沈穆重新掌握了樞密使的大權,估計将對世子您多有打壓,日後您再想在京城辦事,恐怕沒那麼順利了……”

耶律希毫不擔心,“怕什麼,我和小玉離目标一緻,他自然會幫我把事情辦好。”

那人搖頭,“可玉離昨兒還跟我發誓,說日後再跟世子殿下您有半點聯系,他就把武德司的地闆磚吃了。”

“啧。很遺憾,他早晚要吃塊兒闆磚了。”耶律希搖搖頭,看着金燦燦的鍍金地闆,“本世子興緻正濃呢,這京城巴掌大的地方,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他往哪裡跑?”

*

沈穆昨日收到了一封家信,是二弟沈霖從江浙寄來的,除了代家妻及幼子問候長兄及三妹,主要是吐槽了一番太子的新政。

一年前,新政試行點中,恰巧就有他所管轄的浙江下屬的十三個縣。當時新政初行,漏洞百出,引得地方商販十分不滿,當地幾家糧産大戶從縣衙一路鬧到他的省衙,攪得他頭昏腦漲,可畢竟是太子心心念念的試點,沈霖不想把差事搞黃了,便極力四方周旋,安撫富商,勤加下訪,調查民意,好歹是交了一份合格的業績給朝廷。太子把功勞全攬到自己身上,半點不提三省府衙的貢獻,這也就罷了。更可氣的是,沈霖從中分析出了新政的十條漏洞,他早在去年年底就整理成奏疏上呈太子與陛下,但都杳無回應。沈霖便不再多管閑事,照舊治理好自己管轄之地,安安分分過日子。也就偶爾在寫給沈穆的家信中罵罵太子,發發牢騷。

但說到底,沈霖終究是個徹頭徹腦的文人,仍忘不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思想,什麼事都想摻和一下。

明明上個月的信中還說“弟如今賢妻愛子,人生圓滿,又何必管那閑事,做個無事閑人,安樂一方,倒也自在”,昨兒沈穆收到的來信裡,沈霖又改了言語:“弟日日苦思,終覺有愧皇糧天恩,有愧孔孟教誨,國有弊病,吾等焉能袖手旁觀!”終于還是忍不住寫信給沈穆,托他在皇帝和太子身邊多多勸說些,讓新政别太倉促草率,以免落得适得其反之效。畢竟沈穆有功勞在身,在京城身居要職,不像自己一個地方官,人微言輕。

沈穆早知自己那個碎嘴弟弟的德行,知道早晚會收到這封信。他看了信中所言,覺得說的倒都是實情——其一,新政一位追求政績,地方官便鑽空子,強買強賣,反倒累得百姓。其二,新政由太子牽頭,索相自然不會推崇,索家勢力遍布全國,這便是個巨大的阻力,焉能順利施行?若新政放到平日,交由一個穩妥可靠之人施行,也倒是有可能大有成效,但如今太子與大皇子奪嫡激烈,新政淪為奪嫡的籌碼,早已失去了利國利民的初心,實在不可取。

沈穆正思索着,該怎麼委婉而有效的向皇帝開口提這件事,卻聽大門外一陣喧嘩,管家急匆匆來報:“沈大人,外頭有一大幫沈家的親戚好友來拜訪您啦!”

這些親戚好友,都是沈穆父親多年來結交的好友,有的是沈家曾經的管家仆役,如今也都各奔東西,成了一方大戶。其中有兩家被新政牽連,被抄了家産,還有一個被武德司砍死了兒子,因而都跑來沈穆這裡哭訴喊冤。

“沈大人,家母小時候給您喂過奶,您可要看在家母的面子上,為奴才們做主啊!”

“我在沈家當了三十年的護衛,如今半入土的人了,竟被抄了全部家産。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武德司如此嚣張,這是不把咱們沈家放在眼裡呀!”

“沈将軍,我那兒子您可還記得?小時候跟您一起爬山逗狗,五歲時有次還為了保護小公子您,被狗咬了一口,您可要為他做主啊!”

“青天在上,求沈大将軍——沈老爺給咱們做主啊!”

“……”

沈穆腦袋都要炸了。

這些人大多數自從沈穆父親死後,就都斷了聯系,好些還都投靠到了索相門下,早就形同陌路。但畢竟也有些是沈家的老人兒了,又都是前一輩兒的親戚好友,沈穆也得保全些禮數,便耐着性子,将大家一頓安撫,勸了回去。

裴茗道:“将軍,您什麼打算?”

沈穆道: “管。”

沈穆看着沈霖的那封信,“終是書生意氣猶存”,誰讓他沈穆也曾是個書生呢?

*

同一天夜裡,索相府大門緊閉,隻因這幾日索行簡着了風寒,已經好幾日沒出門了。

索相府大門修的氣派,裡面裝飾布置卻并不奢華,索行簡反倒向來以節儉聞名。他不貪财,隻求權,所有學生、門人、地方官的孝敬錢,他一概揮金如土,廣散财物,收買人心。因而朝廷才有那麼多人甘願入索黨,唯索相馬首是瞻。

“父親,該喝藥了。”已經開春,屋裡卻依舊點着炭火。索朗元将一碗濃濃的藥膳端放在書桌前。

“先放着吧。”索行簡鼻上架着琉璃鏡,正對着燈火,有些費力地閱覽近日的奏疏。

“您今年也七十有二了,凡事得注意些,雖說是小小的風寒,也要時刻留神着,早些康複了,才好統領大局。”索朗元謹慎道。

“怎麼,覺得我老了?”索行簡輕哼一聲,語氣嫌棄,“這些事我若不操心,你能應付得來嗎?端藥倒茶自有下人來做,你整日操這些雞毛蒜皮的瑣事做什麼?一把年紀了,也沒什麼大的主見,事事還得我費心。”

一旁的老管家忙接過瓷碗,“大公子,這些小事兒讓老奴來做就行。”

索朗元被數落習慣了,也沒說什麼,垂袖靜候着。

過了片刻,索行簡又問:“我這幾日告病,朝中有什麼新動靜嗎?”

索朗元忙回答道:“自從皇上把武德司的大權暫交給太子,太子愈發行事張狂,明面上說什麼肅清朝綱,處置不尊新政之富商官吏,實則借機打壓咱們的人,這幾日武德司殺了七位官員,有四個都是咱們索家舉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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