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鑫被外派執行任務的前一天,美樂在自己的工作服裡面找到了一張疊好的紙條,上面寫着:林鑫明天就要被派往濟城執行清掃工作,會死。
美樂胡思亂想了很久,連夜來到林鑫家裡不準他出去。
林鑫覺得美樂在莫名其妙的胡鬧,但是美樂說她可能懷孕了,林鑫半信半疑地跟着隊長提報了撤銷外出作戰的計劃,陪着美樂在軍區物資配給所裡面花了一筆物資領了早孕試紙。
看着試紙上的測孕結果,林鑫陰沉了臉。
而美樂則看着滿載着傭兵的吉普車離開基地前往濟城,深深松了一口氣。
美樂回到俱樂部之後,她看見簌簌正在端餐盤,和她打了一聲招呼。簌簌點了點頭,繼續給人送餐。
美樂靠在吧台上和酒保說話,銀荷從三樓内場走下來,聽見了美樂說:“……自從我交了男朋友,簌簌對我冷淡了很多……”
銀河嗤笑一聲:“因為她知道你要調入内場了。”
美樂歎了口氣,“也是,簌簌一直想進入内場來着。可能我們确實沒有朋友緣分。”
到下班點,林鑫在門口接美樂。
美樂披上大衣匆匆跟上林鑫,她挽上林鑫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美樂要比林鑫高一個頭,她小鳥依人靠在林鑫身上的時候很奇怪,林鑫在路上遇見了他的同僚,他們打了招呼。
同僚停下腳步:“你真是好福氣,能有這麼漂亮的女友。”林鑫露出自得表情:“我有本事,一個男人有了本事,自然就會有女人靠上來。”
美樂站在一旁,露出柔和端正的微笑。
同僚們又說起,今天前往濟城的隊伍取得了不小的成果,隊裡有一個狠人,是剛從勞務市場招募的新兵,剛入職一個月就成了三等兵,如今又立下功勞,恐怕回來就會被潘多提拔成為下士。
“濟城?”
林鑫的聲音微微扭曲。
他笑了笑,掩飾自己不自然的神色,和同僚告别之後,美樂想要挽上林鑫的手,卻被他狠狠甩開。
一個漂亮的女人孤身走在路上。
周圍很快多了打量的視線。
美樂委屈的咬住嘴唇,繼續跟在林鑫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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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燈火将屋子照的明亮,月光穿過窗戶灑進來,像水霜一樣幹淨明亮。
簌簌和陸漁之間擺着一張小桌,桌上有炙烤的小魚,香噴噴的米飯,和鮮美菜肴。筷子放在碗邊,黑色漆身,尾端點上金粉一樣的細點,陸漁坐在對面,在燈下也像是金粉一樣閃着暗光。
他含笑看着簌簌,等待她的品鑒。
簌簌撥弄着米飯,小聲說了她和美樂的事情,房間裡突然暗下來,空氣沉沉,陸漁修長的手指将筷子按在桌上。
“你是怎麼想的呢。我覺得她是無關緊要的人。”
陸漁語氣平靜,但語氣含着不明的意味。
簌簌垂着腦袋,露出發旋,不敢看陸漁,她心想,如果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為了一聲朋友死了又死,縱然知道她又千番無奈,内心又該如何悲痛欲絕呢。
陸漁含着簌簌低頭的樣子,心裡深深歎氣。
他确實有責怪她的意思,但是看見簌簌的模樣,那種憐愛又憂心的感情再次浮上來。
“我……”陸漁剛說了一個字,簌簌就豎起耳朵,她聽見陸漁繼續說:“我不希望你為了奪取某個目标一遍又一遍的死亡,但我也不希望因此剝奪你的能力和樂趣。”
“如果你覺得這件事很好,去做就好了。”
“過來。”陸漁朝她伸出手,簌簌走過去,被陸漁抱在懷裡,她聞道一股奇異的香氣,這個香氣十分甯靜,她仿佛被人抱在懷裡,坐在沙發上,隔壁人家打開廣播,發出主持人穩健端正的聲音,阿姨拍打她兒子的後背,笑聲順着窗戶傳過來,簌簌被覆蓋在沉重的香氣和溫暖的懷抱中,慢慢失去了意識。
簌簌再次睜眼,時間回到了美樂的男朋友還沒有去濟城的那一天,她寫好紙條放在美樂的兜裡,接着領班喊她去外面送餐,簌簌整理好服裝,對着鏡子照了又照。
一條銀色鍊子挂在她的脖子上,項鍊很長,末端探入了衣服裡面。
簌簌整理了一下項鍊,推門出去。
俱樂部的人一直很多,餐廳裡擺放着一張張方正的桌子,被高大的沙發環繞,營造出半開放的環境,二樓是餐廳、休息室、娛樂室、會議室和其他空間,而三樓則不對外開放,二樓樓通向三樓有一扇黑色大門,隻有一些有身份的軍官才能進去。
到了快下班的時候,銀荷從三樓走下來,她和美樂靠在吧台上說話,而後一個男子走進來,他把大衣交給門口的女招待,目光炯炯地盯着女招待白淨的面孔,銀荷一拍吧台,氣勢沖沖地走上去,“兔子還不吃窩邊草,你這是在做什麼?”
男人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情,銀荷拽着他的領子,兩人糾纏地走上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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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沒關。
簌簌好奇地走上去,她穿過樓梯,邁上三樓,三樓要比二樓安靜許多,一張張木質隔斷将空間分隔開,客人的影子落在隔斷上的花草紋路上,如同在演灰色的皮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