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踩在地闆上。
安靜地像蛇一樣徐行。
“我就說她不合格。”“下一次找一個厲害點的。”包廂裡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一個男人醉醺醺地推開門,紅着臉,扶着牆往廁所去,簌簌貼着隔斷,來到包廂邊上,裡面有一盞立式金燈,将包廂裡面的沙發拖出長長的黑影,一個男人靠在沙發上喝酒,他側前方放着一台電視,裡面有一個女人在奔跑。
她“呼哧呼哧”地大聲喘氣。包廂裡面是燭燈,也仿佛随着女人的呼吸聲一下又一下的跳動。
電視裡的女人停下腳步,她露出驚恐到扭曲的神色,一個喪屍撲到她身上,大快朵頤。
一張帶着迷/藥的手帕從身後捂住簌簌的口鼻,昏迷前簌簌聽見有人問:“是她嗎?”
三樓的包廂裡面。
潘多和班德路面對面坐着,潘多面色肅冷,他對班德路說,“這批貨收拾的差不多,就送到一區裡面去,這次還跟以前一樣,你多盯着,全程不要出現問題。”
班德路擦擦額頭的汗漬,連連說好。
潘多給班德路倒酒,小小的酒杯上面閃動着盈盈的光,像是一彎清月,“這是之前著名酒莊産出的白酒,請。”
班德路捏着酒杯一口吞下,辛辣的酒水刺得他眼鼻發昏,露出不堪的表情,潘多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班德路讪笑道:“我果然喝不慣這種貴東西,還是便宜的酒适合我。”
潘多收笑,他不笑的時候,有種格外冷酷的氣勢:“便宜的東西怎麼配和貴東西相比,第三區這種豬場,又怎麼配和第一區相比,班老闆還沒有用慣好東西,等你熟悉了,就知道好東西自然有好東西的妙處。”
從第三區到第一區。每一道圍牆都是一道鴻溝。
潘多夥同班德路經營着這家俱樂部用來銷售他外出清掃時貪下的物資,這間俱樂部不僅是銷贓的地方,也是他建立自己勢力一個重要場所。
門口傳來腳步聲,一個下級侍從敲門,舉着手機,在門邊露出半邊身體:“隊長,林鑫說他願意交投名狀。”
潘多笑了,像是海裡的食人鲨魚。
班德路胖胖地身體抖了一下。
“讓他明天過來,還有他的小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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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捆在一個黑暗的地下室裡面,她雙手被反綁着,身下是幹燥的腥臭,隔着鐵栅欄,簌簌聽見黑暗深處有喪屍的吼叫聲。
身邊傳來女孩子的哭泣聲。
黑暗的角落裡面,有兩三個和她一般大的女生一同關在這裡。
“早知道我就不該做這份工作。”
說着她哭了起來。
“有人會救我們嗎。”
沒有人回答。
第三區的治安狀況良好,當街殺人之後快步跑離現場,等城防隊來到之後,他們便會說,未看到兇手。
另一個女生站起來,對着頭頂大喊:“喂——你們聽見了嗎,我同意了,你們放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的叫聲在地下室裡回蕩,引起深處的吼叫聲,一層一層,像浪潮一樣傳來。低低的吼叫聲吓了地牢裡面的女孩們一跳。
“……那個是不是喪屍?”
“怎麼會有喪屍!”
第三區安檢十分嚴格,每次探險者進出都要經過嚴厲且讓人無自尊的監獄一樣的檢查流程。她們不敢相信,竟然有喪屍被明目張膽地運進來。
她們牙齒打顫,靠在一起取暖。
地牢裡黑漆漆,簌簌摸着栅欄邊,發現地牢的門鎖使用鐵鍊松松垮垮纏在一起。
簌簌低聲說:“我出去看看。”
“你是要逃走嗎,能不能帶我一起。”女孩充滿希望地拽着她的衣服。
簌簌蹲下身,摸了摸她的頭發。
“我懷疑這裡是陷阱,我先去探路。”
一群身經百戰、狡詐如狐、惡毒如狼的傭兵,竟然把一群人鎖在地下室還不關門。
喪屍都已經進化的會協作狩獵了。
人類竟然還不會随手關門,簌簌才不信他們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她解開鎖鍊,推門出去。不多時,三樓包廂裡的監控顯示器裡出現了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