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芙則抱着看好戲的心态,冷言冷語,“殿下不是誇你會整理書籍麼,現在你盡可以發揮。”
柳舟洲不願和她們過多糾纏,肅然道:“我今天是奉命辦差,殿下有令,若有人妨礙公差,就地論法。”
聞言柳若芙面露一絲惶色,又不服氣的狡辯道:“你不要空口白牙,我們在房裡呆的好好的,哪有人妨礙你辦公差?”
面上微曬,柳舟洲冷冷道:“征用柳府書閣的政令,宮裡昨日就給柳大人打過招呼,今日我們奉命來取書,書閣确是眼前這個樣子,這妨礙公差的罪名若是落到柳大人頭上,怎麼論罪就不好說了。”
一聽到可能會累及父親,柳若芙慌了,忙抱住孫氏的胳膊,帶着哭腔問,“母親,怎麼辦?”
孫氏面容微動,強沉住氣問:“你想怎麼辦?”
“請柳夫人想辦法在一個時辰之内,把書閣恢複原樣。”
文萃閣何其大,昨日柳若芙帶着房裡的四個丫鬟弄了大半夜才把書全部搬下來,這放上去可就難多了。
孫氏氣的發抖,咬着後槽牙低吼,“讓府裡所有的人停下手頭的事,立刻全部過來!”
頃刻之間,書閣熱鬧起來,府裡的下人們在裡面摩肩接踵的忙乎一個時辰,堪堪擺好了最後一本書。
事畢,那母女二人吊着臉,帶着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雖說書放了回去,順序也全被打亂,要在這偌大的書閣找到那五百多本書,也是不易。
之後那母女二人沒敢再生事,卻也不給他們準備午膳。
三人饑腸辘辘的忙到日暮,還有百十來本沒有找出來,這些都是生僻難找的冊子,再留那二人也沒用,柳舟洲就放他們先回家。
眼花缭亂的又找了幾十本,柳舟洲猛然想到宮裡亥時落鑰,看看天色,她估摸着應該來得及,于是出了書閣,往柳府門外走去。
行至大門口剛好遇到回府的柳玉衡,倆人看見對方均是一陣怔愣,柳玉衡先開了口,“現在才回去?”
柳舟洲低頭,輕輕“嗯”了一聲,二人又陷入一陣沉默。
微微福了福身子,柳舟洲接着往外走,忽聽父親喊她,“阿舟——”
她回頭,柳玉衡動了動嘴角,問道:“天色已晚,宮裡怕是已經落鑰,要不今晚歇在府裡?”
柳舟洲搖頭,這裡已不是她的家,她甯可流落街頭,也不願住在這裡。
柳玉衡眼裡劃過一絲失落,“那我叫馬車送你。”
她心裡一揪,默許了。
當柳舟洲坐着馬車趕到宮門時,兩旁的侍衛早已收兵,宮門也落了鑰。
她心情低落,沒想到真的要流落街頭了。
突然她指尖碰到一個冰涼的事物,原來是謝淮昨日給她的腰牌,可以自由進入東宮的腰牌。
她眼睛突然亮了,對啊,東宮有一個門直接通向皇城外,她可以先進東宮,再從東宮回元甯宮。
須臾間,馬車帶着她繞到了東宮殿門前,她給侍衛出示了腰牌,順利的進了東宮。
按照昨個白日依稀的印象,她在宮内慢慢穿行,猝不及防,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去路。
她定睛一看,差點失了魂,顫聲道:
“殿...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