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道陌生的影子在昏暗中嘶啞的開口,那聲音像是被劃破的鼓,被剪斷的弦。
“也許吧……看着挺乖的,跟之前實驗室那個小家夥一樣,真是搞笑啊。”
德裡安捂着臉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尖細的笑聲卻慢慢地響起,盤旋在屋内。
那道影子的主人皺起眉頭久久不語。
他看着笑的有些癫狂的德裡安,歎了口氣,就轉身消失在黑夜裡。
隻留下那聲宛若喃喃自語般的歎息。
周硯被奎蘭帶到了他接下來工作的地方。
一個潔白幹淨明亮的醫療處。
醫療處的基本醫療設備都很齊全,比起醫療處,這更像一個手術室。
“這裡…竟然有一個手術台,真是完備啊。”
周硯沿着台子的邊緣輕輕地撫摸着,狀似無心的感概了一聲,眉眼彎彎地笑着。
“害,這都是老貨色了,聽說過段時間會下新的一批器械來,那才好咧。”
奎蘭拍了拍周硯的背笑道。
周硯若有所思地低下頭,眼底的情緒有些晦澀難懂。
這之後,奎蘭又帶着他去了好幾個地方逛了逛。
整個軍團這麼逛下來,周硯愈發覺得一股難以言喻的荒涼與哀悼籠罩着這個軍團,随處可見的死意,讓他感到十分荒謬。
沒有屍體,沒有鮮血,沒有死亡,哪裡來的如此濃烈的死意?
周硯按耐住内心的雀躍與興奮,面不改色地搪塞着奎蘭。
“哎喲,一下子就這麼晚了,跟您聊的太開心了,希望不會讓您覺得不悅。”
“您今天應該也累了吧,我帶您回房休息,剩下的就讓我們慢慢來吧。”
這個世界有個地方确實要比他之前的世界好很多,那就是交通真的非常便利。
兩個星球間的穿梭的路程也能被壓縮在短短幾分鐘内到達。
見到熟悉的保護所,周硯下意識與第四軍團的環境比較起來。
他再一次感激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是穿成了雄蟲,要不然他都不敢想自己的處境會有多慘。
回到房間,呈大字地躺進松軟的床,周硯放任自己的思緒不斷蔓延開來。
從那一抹青苔綠,到鐵鏽紅棕,還有似傀儡一樣的軍雌,整個第四軍團都詭異的不像話。
除此之外,那裡還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好像他曾經在這種環境裡生活了很久似的。
但他想不起來了。
周硯的意識慢慢沉了下去,卻被突然響起的敲門聲給打斷。
他心累地歎了口氣,認命地爬起來去開門。
門一擰開,周硯便一個眼神也不給就轉身躺回床上。
“有什麼事嗎?”
科羅亞鏡片下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站在原地磨蹭了好久才走到周硯的床邊跪下。
“您不想讓我當您的雌君嗎?我都聽到他們說了,您否認了我們的關系。”
周硯把腦袋埋進枕頭裡,聲音含糊不清地傳來。
“什麼關系,我們哪有什麼關系?”
“實話實說罷了。”
科羅亞咬咬唇,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您怎麼能這樣呢……”
周硯揉了揉腦袋,坐起身來打了個哈欠。
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科羅亞默默地摘下眼鏡,拽住了雄蟲的衣角。
細長上挑的狐狸眼帶着幾絲怯懦的純情,輕輕地勾着周硯,眼尾的一顆小痣若隐若現搖晃。
原本跪坐在地上的雌蟲突然直起身來,手繞到周硯的後腰旁,将他禁锢在懷中,然後試探性的輕吻上他的唇。
周硯挑了挑眉,頭一偏,躲了一下。
吻落在了雄蟲的嘴角。
科羅亞注意到他的躲閃,有些無措地愣在原地,遲遲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
“誰讓你親我的?我沒有同意吧。”
雄蟲眼底滿是戲谑和嘲諷。
他拽住科羅亞的手,用力一拉,将他扯到床上。
雌蟲寬厚的肩膀覆在周硯的身上,他們雙腿交疊,手也緊緊地牽着。
“沒有關系。”
“那就制造關系吧,你不是想嗎?”
周硯一隻手插進雌蟲的發間,一隻手攬上他的脖頸,指尖從喉結到鎖骨,再往下延伸着。
科羅亞漲紅着臉,趴在他的肩上悶聲哼哼着。
耳邊回蕩着的是雄蟲的輕笑,若有若無,像一根羽毛在心裡撓啊撓,癢癢的。
今夜的天氣系統又壞了,屋外一夜的
雨嘀嗒作響,而屋内也濕作一團,一灘又一攤的水滲進了地縫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