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日子便已經來到半月之後,玉芙向家中長輩辭别後,便和瑾郎乘着馬車,一路出了盛京城。
這是她這十八年以來,第一次離開從小生活的地方。
小時候母親含淚告訴她一定要出去外面,她奄奄一息,拉着她的手,控訴着不甘,如今,她随了她的意願,終于踏出了這間繁華的京城,可惜,母親再也無緣見到了。
思及此,玉芙心中有片刻失神。
馬車暢通無阻出了盛京,又走了半個月,才在秋末時到了臨安。
這一路上,許是受到天氣變化,玉芙竟得了風寒,裴宿洲也沒料到,他尋了件毛絨絨的大氅,替她披上,整個身子被狐毛包裹,隻餘一張通紅的臉龐。
看起來嬌弱極了。
每一次裴宿洲看她的眼眸都幽暗發黑,直到有一次,他終于忍受不住,趁着給她喂藥的功夫,下意識将湯勺偏移了半寸。
藥汁順着雪白的脖頸落下,沒入單薄的衣領之中,那一抹痕迹自下颌落入雪頸,留下一縷薄薄的水光。
裴宿洲淡淡道:“髒了,要換。”
玉芙也反應過來,目光看向身前的衣衫,确實是被藥汁浸透了,隻是,她抿了抿唇,大腦仍舊有些發昏,“夫君,妾身自己來就好。”
她剛打算從裴宿洲手中接過藥碗,不料男人卻一把扣住了她的腰,緊接着,藥碗“叮咚”一聲,被他放在桌上,他壓過來,毫不猶豫的覆上她的唇。
苦澀的滋味在二人齒間蔓延,玉芙被吻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拉着他的袖口,想将他推開。
奈何,男人力道之大,她撼動不了半分。
過了許久,他才滿足的從她身上起來,瞥向那被他刻意染濕的領口,勾唇道:“你病了,我替你換。”
玉芙怔住,還沒有回過神來,男人的指尖已經輕而易舉扯下了她腰間的帶子,不捎片刻,外衣被褪去,他的指尖若有似無流連在她小衣下擺。
“夫君……”縱然是太糊塗,她也明白這個舉動代表什麼,她第一個反應,便是外面還有人。
這是一間客棧,隔聲并不好。
好幾次,她都能聽見隔壁穿出吱呀吱呀的搖床聲,若不是這幾日自己生病,瑾郎日日照顧她,隻怕他們也會……
玉芙有些羞赧,眨了眨本就動人的眼眸。
裴宿洲心神不甯,他漫不經心嗯了一聲,指尖卻已經落在她腰腹上方。
因為還在病中,裴宿洲并沒有多敢放肆,他低頭吻上朝思暮想的氣息,而後又不由分說分開她的膝蓋。
玉芙咬着唇,腦海中的尚存的一絲理智搖搖欲墜。
隻能感受到,身下的床似乎在震顫。
她仿佛能聽到,外面走道中響起的腳步聲。
以及沒關緊的窗扉中透出幾縷薄風。
任何風吹草動,都足以讓她緊緊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裴宿洲才緩緩擡起頭來,他摸了摸她額頭,神情自若道:“這樣,好的才快。”
……
歪門邪說。
玉芙别開了眼,有些不敢去看他。
屋子裡的氣味沒有散去,恰好,房門被人敲響了,一時間,來不及穿好的衣服還散落在地上,玉芙緊緊裹着棉衾,沒有露出一點。
見狀,裴宿洲揶揄笑了一下,而後道:“何事。”
原來是到了用膳時候。
一時間,玉芙下意識松了口氣,她隻覺得,與他在一起,仿佛越來越荒唐,如今還是白日,她卻與他……
擱在從前,隻怕是萬萬不敢想。
“吃飯了。”裴宿洲捏了捏她的腰,笑着開口。
“嗯。”她知道。
從前她還沒有多大的不好意思,可不知為何,近日看他,總覺得那雙瞳孔炙熱,絲毫不加掩藏。
她有些受不住這樣的目光。
玉芙的風寒是在到臨安的前一天好的,他們奉了朝廷的旨意前來巡視,一入城,太守江铮便城門口迎接。
玉芙坐在馬車裡面,聽着江太守恭維的說着什麼,而後,便将他們領去了太守府。
衆人一看來的是如此年輕又俊秀的兒郎,一時之間,春心萌動,可沒過多久,又看見馬車裡緩緩下來一個婦人,瞬間變了神情。
尤其,是自認為美貌不差的江太守家的兩個女兒。
玉芙帶着兜帽,衆人看不見她的面容。
隻看到,那俊秀出塵的男子,珍視愛惜般的執起女子的手,緩緩下了馬車。
“都别在這站着了,快來見過貴客。”
江铮已年過半百,膝下幾個兒女皆已到了适婚年紀,這會子都好奇的聚攏在門口,尤其是江铮最出色的小女兒江瑤,方才那男子從馬車裡下來時,她心跳倏地加快。
在臨安城這麼多年,她從未見過如此出衆的人,一瞬間,不禁覺得母親給自己相看的那些人都是些歪瓜裂棗。
江瑤下意識拽了一下母親衛氏一角,衛氏一怔,自然也明白女兒心思,可她看到那男子已經娶了妻,縱然再心動,可到底也不能委屈自家女兒去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