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來,她輕柔的從他懷裡接過孩子,方才還睡的安穩的嬰兒不知為何,到了她懷中便哇哇哭了起來。
玉芙蹙眉,正要哄她。
裴宿洲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生硬來了一句,“她也許餓了。”
餓了?
“那怎麼辦?”玉芙擔憂問道。
她這裡沒有現成能讓嬰兒吃的東西,一時苦惱住了。
“可能……需要你……”裴宿洲難得尴尬的咳了兩聲,他視線若有似無落在她胸前,目光不言而喻。
玉芙怔住。
旋即反應過來,不是還有乳娘嗎?
大戶人家很少自己喂奶,孩子一生下來都備好了乳娘,方才情急之下順着他的思維想去,如今反應過來,當即臉紅了。
裴宿洲也徹底回過神來,他第一次養孩子,手忙腳亂的。
連忙讓乳娘抱着孩子下去了。
哭聲停歇,室内回複了寂靜。
玉芙腦海中想起方才裴宿洲急切的模樣,忍不住臉紅了些許,她急于讓自己想其他的事情,便連忙道:“孩子名字取了嗎?”
裴宿洲搖搖頭,“沒有,等着你醒了取。”
玉芙點了點頭,她先前無聊時,替孩子想來幾個名字,乳名就叫窈窈,大名叫思菡。
裴思菡。
裴宿洲沒有異樣,孩子名字定了下來,接下來便是要如何才能留在玉芙身邊。
他正絞盡腦汁想着,玉芙忽然道:“既然你已經見過孩子了,那便離開吧。”
啧,真狠心。
他露出一副傷心神情,“窈窈還小,她需要爹爹。”
而我,也需要你。
後半句他在心裡說。
然而玉芙卻強硬搖頭,“正是因為她還小,所以什麼都沒有印象,我會好好照顧她的,裴公子若是以後想見女兒,就每月初一,十五來一次,其餘時間,便要看情況了。”
“阿芙,我……”
“若是裴公子不願,那便不要見了。”
“行,我願意!”裴宿洲咬了咬牙。
答應下來。
臨走之前,他忽然戀戀不舍看向玉芙,走到她身旁悄聲道:“阿芙,我聽說婦人生産完,那處會有些不适,你若是不舒服了,我願意為你效勞。”
他眼眸發亮,渾然不覺,自己的話有多麼無恥。
而玉芙順着他的視線往下,突然拿起一旁枕頭擋在身前,“快滾。”
雖然被罵了,但裴宿洲卻完全沒有惱意。
若不是此刻怕惹她生氣,隻怕他早就忍不住吻上去了,隻不過,書上說剛生産完的婦人不能行房,他還是得忍,最起碼得等她出了月子。
思及此,他彎唇一笑,“阿芙,我很開心。”
關她什麼事。
玉芙别過臉去,忽然感受到側頰處傳來一陣熟悉的觸感,她下意識想拿枕頭砸他,他卻躲開了,“我這就走,但是你若是有需要,我随叫随到。”
……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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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如今一片祥和,程晴也知道了玉芙的身世,故而對玉芙親近了不少。
隻不過,她苦惱着如何開口,畢竟一個人驟然知道自己父親另有其人,怕是會難以接受。
這幾日,她似有若無的提起。
但好在玉芙好像對程崧頗為感興趣,程晴便撿了幾句好聽的話說。
“我這哥哥這麼多年終身未娶,其實是在等一個人。”
玉芙好奇,原來程将軍竟如此癡情。
程晴歎了口氣,将當初蘇落雪與程崧之間的事情,撿了一些細細道來。
玉芙聽的有些入神,渾然沒發覺,外面天不知何時暗了下來。
程晴對這孩子親近,尤其心疼這些年她的遭遇,便忍不住道:“若是你娘還在,也許這一切都會不一樣。”
想起阿娘來,玉芙也有些黯然神傷。
“不過你知道你娘是為何要嫁給你……一父親的嗎?”程晴突然問道。
玉芙一怔,搖了搖頭。
在她記憶裡,母親和父親之間幾乎是永無止境的争吵,要說起愛,她隻記得父親有一次醉酒質問母親心底是不是有别人。
不對,父親那時候的話是說:
“蘇雪落,你是不是還念着他?”
這個“他”是誰。
玉芙不知道。
二人正閑聊着,外面忽然傳來婢女的聲音,“夫人,大将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