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爹,鐵柱,吃飯啦。”周英素端着碗筷進來,李慕婉端着飯菜跟進來。
“阿兄信上說想娘做的醬牛肉,娘早早就備好了,就等着阿兄回來。”李慕婉盛了飯,挨着王林坐下,王林接過她手裡碗。
席間斷斷續續談着家長裡短,譬如哪家的母雞孵了小雞,牛生了幼崽,謝三嬸家種的冬菜冒出新苗,長勢不錯,王浩接管了父親的花卉生意,院裡新種的幾株山茶就是王浩那送來的。
吃完飯後李慕婉要幫忙收拾碗筷,周英素不要她忙活,搶了她手裡的碗筷,很是替小兩口着想,“婉兒歇着,陪鐵柱說說話。”
王林也沒多說,手臂輕搭着她,在堂屋待了一柱香,洗漱完後二人都呆在房裡。
李慕婉添了燈油,點了熏香,屋内氣息甜膩,并非以往的提神香味。
她把王林包袱裡的衣裳拿出來挂好,長木桌上擺了幾個她的小像,是王林走前雕刻的,剩餘的他便帶到了縣裡,放于自己屋中書案上,每日坐于案前看書寫字,就宛若李慕婉就在身邊陪着他看書。
“這香味有些不同。”王林褪了外袍,解下手臂纏的繃帶,又解了腰封。
“這是婉兒前些日子才新制的香,味偏甜,阿兄可是不喜歡?”李慕婉鋪好了床褥,初冬的夜身上涼涼的,手腳也冰冷。
他倒沒有不喜歡,先前習慣了提神香的味道,一時間換了有些訝然,故而随口問了,那是李慕婉特調的依蘭香,能夠緩解疲憊和焦躁。
“這是依蘭香?”王林問。
李慕婉詫異,“阿兄怎得認得?”
“婉兒忘記了,你先前教我認識藥材時,提過。”
原是如此,李慕婉思忖須臾才恍然卻有此事,隻是她也沒放心上,“婉兒曾說,依蘭香不僅安神,似還有别的功效?”
李慕婉似被揭穿了似的,心裡泛虛,說話都溫吞的,“阿兄,阿兄何意?”
“婉兒何意?”王林雙臂攔過她,将書案前的人禁锢懷裡,李慕婉身前是黃花梨木長桌,身後是□□的胸膛,體内的寒意逐漸退散,熱了起來。
“依蘭香助情,可是婉兒,你知道的,無需依蘭香……”李慕婉耳垂被軟舌卷入,濕濕的,滑滑的。
她瞬間軟下來,“阿,阿兄,别……”嬌軀止不住的顫。
“這就受不住了?”王林目光熾熱,雙眸含着那張臉,唇瓣從耳後移到面頰,長指用力正過她臉,“那婉兒怎敢點的依蘭香?”
“阿兄,别在這……”李慕婉懇求着。
忽的身子騰空被舉起,轉了個方位正對着王林,他俯身而下,氣息壓人。
李慕婉被逼得後仰,露出白皙的脖頸,似水蛇細長,引着他,誘着他,比依蘭香還要勾人。
他把她的求饒視作調情,置之不理,埋入她頸側,鎖骨是涼的。
李慕婉細腰被大掌扣住,一隻手抵着他前膛,一隻手被禁锢到長木桌,骨骼分明的長指滑入她掌心,十指扣緊了。
窗外有星點閃爍,不知何時,李慕婉的外衫掉落,裹緊的衣帶被咬開了,溫熱的氣息埋入峰巒,貪婪熱烈。
“婉兒,喚一聲夫君吧。”李慕婉背貼着黃花梨木,原本的涼意全然沒了,背上濕了汗,就連長木桌也浸了濕,慌亂裡手打落了一旁的雕像。
王林伸出長臂下壓,撿了散落的小像,更深了。
“唔……”她控訴着,又想應着他,擺動幾下。
小像沒立穩,他欲要扶正,可卻被她那幾下沖破了僅存的理智,越發霸道了。
小像東倒西歪落在長木桌上,李慕婉枕着他手掌,側着頭,視線裡筆簾上挂的狼毫一下一下有節奏的擺動,屏風上落了殘影,弓起的寬背似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獵豹低沉嘶喊,蛟龍戲出池水,滴在蓮花瓣,浸染了長木桌。
呼吸聲漸漸平息,熱氣退後,寒意又來。李慕婉被人撈起,帶到了榻上,鋪好的床榻軟和,玉臂勾着肩背,肩背再次下壓。
木榻支不住猛烈,聲響吱呀吱呀,漫出了小院。
天光微亮,王林從渾噩中醒來,胸前壓着重量,李慕婉面頰貼着他膛前,王林小心翼翼給她放到褥枕上。
她睡得沉,從前不習慣夜裡竹林風刮過的厮瀝,自身側有了他以後,那竹林的夜晚的聲音再也擾不了她。
王林側身手搭着她肩頭,目不轉睛地盯着懷裡的人,她眉眼如畫,唇紅面白,少年不自覺挪動身軀,手肘撐榻,俯首端詳着李慕婉的睡顔。
肩頭的手緩緩上移,指尖在她眉峰反複勾勒,又沿着挺翹的鼻梁滑落,深潭底下的平靜逐漸熱化。柔情占據了一切情緒,好似看不夠她,李慕婉稍一動,埋了埋頭,蹭着他手臂繼續睡。
王林唇角牽起,用鼻尖去觸她那粉色的鼻尖,又忍不住淺酌那紅潤的唇瓣,不夠,他要進一步的掠奪,雙唇被他的霸道含裹,熟睡的人眉峰微蹙。
他瞧得清楚,本不想擾着她,可念頭在這一刻就變了,手掌撫上細腰,往自己身上扣去。
睡夢中的人似有窒息之感,又夢浪子輕薄,她猛然驚醒,美眸卻帶惺忪睡意。
王林把她的反應盡收眼底,驚魂的她更讓人想要占據,李慕婉眸子睜大了,眼前的人也正在打量自己,她有那麼一刻是怔愣的,很快便有所反應。
推着他,“王林,你……”
“婉兒。”王林終于舍得松了。
李慕婉側頭望向窗外,朦胧的光線,天還沒完全亮,“你沒睡?”
“睡了。”他聲音幹啞極了,視線從未移開。
腰腹上似有東西抵着,她感受分明,又見他眼底濃郁的情欲,李慕婉有些窘迫,咽了咽喉嚨,“你,做什麼?”
他不答,鼻尖沿着她面頰自上而下,又滑過頸側,隻是不斷念着她名字:“婉兒,婉兒,婉兒……”
李慕婉被熱氣呼得癢意難耐,不得已縮起肩頭,卻在那一刻,柔軟貼着他不斷起伏,王林氣息急促。
欺身而上,把她的睡意驅趕,要她與自己一塊縱情。
那在軟玉裡貪戀的人失了清晨的醒智,不斷的讨要,李慕婉清醒地迎着他,叫人淪陷在浪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