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要是有一次不來的驚天地泣鬼神就不是裴安了。
本來有所動作的裴麟聽見裴安聲音伸手拿及笄禮的手一滞,僵在原地也不知要不要收回。
“三哥,還以為你不來了?”裴麟笑得尴尬,也不知如何答話。
裴安冷淡地應了一句,“不過是來晚了。”
絲毫沒給裴麟面子。
宮宴上在場過的大臣親眷都見怪不怪,那日裴安進京,就連面對這聖上都是這冷冷淡淡的樣子,身上寒冰般的氣質仿佛隔離了塵世,今日怎麼也有興緻來戚家小姐的及笄禮了。
未見過裴安的客人們不明其中所以然,也不敢有所動作,都噤聲觀望。
戚甯看裴安突然而來,不知他是發的哪門子神經,還這般冷言冷語。不過她看得開心,看裴麟吃癟裴安倒是稱了她的意。
“得知今日戚家千金及笄,本皇子自然是要來見一見的。”裴安冷過裴麟,卻對面前身穿碧色衣裙的戚甯笑了,在場半數人也算松了口氣。
還以為這三皇子來砸場子的呢。
戚甯笑着接過話,“自然多謝三皇子屈尊來小女的及笄禮。”
裴安手裡拿了東西,随他走近,戚甯才看清了是個精緻的錦盒,他盯着她滿蘊笑意,緩緩開口,嗓音抓耳,“我的禮物就不必看了。”又随即掃了裴麟一眼,尾音洩出笑來,“不值一提,肯定不如皇弟來得貴重。”
戚甯接過錦盒,看裴麟吃了癟笑着謝了禮。
裴麟經裴安一說也不好意思上前獻禮,隻好作罷,心有不滿卻不好發作。
裴安一看就是知道他要給戚甯送禮才搞了這一通。本來因着裴安身份特殊,他也不擔心他威脅到他的太子之位,可裴安從入京至此,風光不可同舊日語,讓裴麟也忌憚起來。
裴安沒空理會裴麟的小心思,隻是好奇戚甯那丫頭若是看到錦盒裡什麼也沒有是作何反應,應聲入席,餘光卻時時瞥向戚甯。
及笄禮也算大抵結束,往後便是葉沁和她的才藝展示了,小作休整,安排在了下午的賞花宴上,說起來現在戚甯是得空了,直坐在老夫人身邊發呆。
忍不住打開裴安那錦盒,提溜了張紙條出來,果然空無一物,戚甯趁衆人不注意,把紙條收進了袖子,擡眼一看,看裴安盯着她偷笑。
暗想,她是不是又遂了裴安的願。
悄悄拉過小九,神神秘秘地開口,“小九你跟着我看過那麼多戲本,你可知怎麼樣才能讓人讨厭?”
小九一聽戚甯的問題,都瞪圓了眼,嗔怪了一聲,“小姐!”
“鬧着玩呢,考考你。”戚甯不好嚴肅,半開玩笑套了小姑娘的話。
“那,大概是利用那人做不好的事?”小九試探開口,督了一眼戚甯怕說錯。
“答對啦!”戚甯笑眼彎彎,指使小九下去準備舞蹈之事,自己回了裴安一個白眼。
今天就讓裴安和她各走各的獨木橋。
喬然拉過裴安低低開口,“你不是說不來戚姑娘的及笄禮嗎?”
“我改主意了。”看戚甯白了他一眼,裴安移開了眼,桃花眸中滿是笑意,這小丫頭估計又有什麼壞水了。
“你……真是善變……”秦子逸也加入了戰局,和喬然同仇敵忾。
“管得着?”裴安骨節分明的中指摩挲了一下手中青瓷茶盞,聲音含笑。
“管不着,呵呵。”裴安善變又不是稀奇的事,喬然和秦子逸抓着裴安也無趣,沒有靈魂的回了一句,便各自喝喝茶吃吃點心,沒人想理會裴安了。
秦子逸尋了喬然說話,“那尚書府小姐可一直看你呢。何時招惹的?”
“哪有,上次裴安讓我去幫戚家小姐,不就遇着潘家小姐了,回去還被裴安念叨,真是吃力不讨好。”喬然說着還适當提高了音量,故意讓裴安聽到。
裴安未聽,還在想事,手指指尖輕輕敲擊桌案,發出“笃笃”的聲音,微微偏着頭移了視線看了一眼笑意相迎的葉沁,指尖動作停了下來,眉眼中說不出的嘲意掩也掩不住。
想動戚甯,也不問問他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