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帆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道，“戚姑娘的話，洛某明白了。”

戚甯見洛雲帆神色不好，也不多說什麼，一時之間洛雲帆很難相信她告訴他的一切，“我明白洛公子還很難接受的話，但是也請洛公子好好思量一下那姓雷的書生接近你有什麼目的。戚甯言至于此，若無法勸動洛公子，也無能為力，日後若遇到什麼困難，戚甯一定幫忙。”

說完這番話，戚甯覺得自己心裡懸着大半顆心都穩了下來，她不能強求洛雲帆做決定，她能做的隻是讓洛雲帆多一點選擇的勇氣。

見戚甯走出了隔間，門外抱胸守着的裴安問了句，“這是談好了。”

“不算。”戚甯淡淡道，“不過今日的目的湊合着達到了，日後你還要多注意着點洛雲帆。今日說好與你一起看花燈，現在便走吧。”

戚甯連說答應和他看花燈的話都這麼别扭，裴安也不嫌棄，眼裡帶了滿意的笑意，便不緊不慢随着戚甯走了。

身後的黑衣裝作視而不見，冷漠地跟了上去，心裡卻覺得主子這樣可太欺負人了，戚姑娘說一句便屁颠屁颠跟了去，雖說戚姑娘脾氣并不差，好像隻是對着主子格外冷淡，主子卻好像就吃這一套。

人前這麼高冷的主子在戚姑娘面前就像個讨糖吃的小孩子，平時在他們面前的狠厲謀劃卻是絲毫沒帶給戚姑娘，看眼前裴安眼裡都是笑色，伸手遞了一串冰糖葫蘆給戚甯，黑衣不禁歎了口氣，真是太欺負人了。

戚甯皺了皺眉，“你幹什麼？”

裴安示意了下手裡的糖葫蘆，“這不是很明顯嗎？我在哄你。”

戚甯：“……你若是這樣我就回去了。”

裴安拉過戚甯的手把糖葫蘆塞在戚甯手裡，無奈地開口，“開個玩笑就生氣了啊，以後啊，我可不敢逗你了。”

戚甯見手裡被塞了糖葫蘆，冷冷說道，“裴安，你别把我當小孩子哄了。”

戚甯自己卻是不知，她聲音裡冷意不明顯，反而在鬧市裡溫溫軟軟，帶了孩子的稚氣。

“你就吃一口嘛。”裴安那雙桃花眸盯着她看，眼裡滿滿的期盼，戚甯一時不忍，嘗了一口糖葫蘆，沁人的甜滿盈口中，山楂混着糖漿，酸酸甜甜的，讓戚甯想起了小時候她總愛從府中逃出來，讓任知他們亂找一通，自己在街上亂逛。

少時的時光還真讓人懷念。

見戚甯笑了，裴安唇角也勾起笑意，“我們再去看看花燈？”

戚甯輕輕應了聲嗯，注意力卻是都在手上的糖葫蘆了，被裴安拉着跑也沒拒絕。

沿路走去，街上熱鬧得很，穿過人潮，戚甯和裴安格外顯眼，兩人都是錦衣華服，容貌不凡，惹來人群注目，真是般配得很，一旁的小男孩看得癡了，拉過身旁的母親，低低說道，“娘親，仙女姐姐。”

戚甯出神未聽到，聽力極好的裴安卻是聽到了，眼裡笑意更甚，活像自己的寶貝誇了似的，眉宇多是得意。

各家都在比花燈，其中一家花燈雖看似普通，細看卻是特别，镂空的花紋吸引了戚甯的注意，拉着裴安便站在原地不動了。

注意到戚甯不走了，裴安也站在那家店前，無奈道，“說吧，喜歡那個。”

戚甯一向學不會故意說不喜歡，就爽快地指了最上頭的那個花燈，那盞花燈看着與其他花燈沒什麼區别，内裡确是七彩流光，耀眼得很。

裴安低低說了句不知是不是對自己說的，“聽來小孩子都喜歡五顔六色耀眼的東西，果然不錯。”

戚甯不聾，離裴安本就不遠，便聽見了裴安的不知是感慨還是吐槽的話。

“老闆，我要這個。”戚甯伸手指了指上頭那花燈。

店裡老闆似乎有點為難，“這，小姐，這是我家的擺設啊，不賣的。”

“哦，”裴安挑了挑眉，眼裡多是玩笑，“見這麼好看的姑娘也不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