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發展到現在,女生對婚姻的重視在不斷加深,有時為了一勞永逸就幹脆不涉險。比如姜顔寝室裡的幾個室友,都是堅定的不婚主義,有時候罵起人來最狠毒的話就是“求求了,趕緊來個男的把你娶了吧”或者“祝你一年三胎一胎八寶”。
看着是已經看透了世間的情愛,水泥封上了心。但她們也會像柳依依那樣,磕CP快樂得出生入死,感歎于人家偉大的愛情。一邊陰陽人家小情侶過于膩歪一邊又露出猥瑣的笑。看愛情片會感動落淚,看别人步入婚姻會獻上誠摯的祝福。
所以有時候直面幸福時,又會有片刻短暫的沉淪。
柳依依的笑像是被洗滌淨化了一樣,單純幹淨了不少,“想結婚了。”
姜顔誠懇地給出方案:“民政局出門右拐。”
柳依依愁眉苦臉,“不行啊,我是想結婚,但又不隻是想領個證辦個席。我是想摸腹肌,摸強健的肱二頭肌,親親嘴什麼的。不是在台上羞答答地說yes,I do,而是在床上對着張人神共憤的臉欲說還休地說yes,do I.”
“……”
姜顔收起手機,想了想,抱着求知的心問她:“單身不可以這樣嗎?”
柳依依恍然大悟,“格局打開了!”
柳依依看着她的眼神種帶着贊賞,還得是你。
“……”姜顔動了動唇,她真的隻是随便一問。
沒等她解釋,雖然就算是解釋了,柳依依也會覺得是借口,畢竟這幾年她确實離正經人越來越遠。
姜顔看着對面的人就忽地站起來了,還都往她這個方向看,心跳了一下以為剛剛她和柳依依的話引起了注意,結果聽見他們聲音洪亮地說了聲“新婚快樂”才反應過來是敬酒到她們這桌了。
姜顔隻是随意一瞥,真的隻是随意,可能是因為眼熟,反正就是看到了易執。蔣其來的伴郎團确實是很壯觀的一批人,上場踢個足球應該是沒的問題。
易執就站在人外,有種被邊緣化的意思,但放眼這麼瞧過去,倒有點那麼不染俗塵遺世獨立的調調。
氣質型帥哥再加上有顔有身材,确實是絕殺。
姜顔想起之前在學校裡也見過類似這樣的氣質 ,就是一副與衆不同的樣子,室友當時直言覺得非常裝,搞得像是非得凹着“金雞獨立”“鶴立雞群”的裝逼人設。姜顔很想讓她室友都來看看,真的有人可以做到不裝且很自然,反倒是在努力壓着這種氣質的人。
當接觸到易執的視線時,姜顔莫名心虛,剛剛易執好像是從她身後走過的,那她剛剛說的話應該沒有很大聲吧?
姜顔偷偷将柳依依放在桌上的手機挪遠了點。
柳依依不是很明白她這明目張膽但又透着小心翼翼,可又讓人猜不到目的的行為,“你幹嘛?”
姜顔很直白,“報複。”
柳依依一頭霧水但不耽誤罵人,“你有病。”
敬酒完,蔣其來和安靜留着跟桌上的人聊着,有人開玩笑問:“蔣其來,高中怎麼沒見你說過易執是你表弟?”
蔣很無語地白了他一眼,一副“你是真不懂假不懂”的表情,“去去去!你這不純屬廢話,換做是你你說?在家被對比不夠,難道還要在學校被你們這些人嘲笑?”
一個男同學站起來,端起酒杯,用男人的方式安慰他,“兄弟,來來來不說了,都過去了,還得往前看不是?喝一個。”
蔣其來見他安慰自己頓時就樂了,“不是兄弟你可憐我有什麼用,我都結婚了你還單身呢。”
“該是我可憐你”這句話明明白白地寫在了他腦門上,還用“炫耀”和“得意”鑲了金邊。
那個男同學沒想到居然還被背刺了,轉頭就要找安靜要個公道,結果就看見安靜一副“他在鬧我在笑的”樣子頓時就麻了,果然一個被窩裡睡不出兩種人。
蔣其來語重心長,“我說啊,大家可得抓住這緣分啊,指不定那個命中注定的人就在身邊呢,你主動,緣分不就來了。”
這話遭到了大家的抨擊:“我們哪有你這個福氣。”
蔣其來很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這話隻能說是說到他心坎了,他爽了。
蔣其來略有感慨,“哎,這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啊~我能有什麼辦法,還不是聽天由命喽。”
“……”
平日裡他兄弟聽他這顯擺勁早就上手錘他了,但今天情況特殊,他們打算先忍着,“啊對對對對對。”
蔣其來斜睨着他們,還來勁了,他按着一個男同學的肩膀,“老孫啊,是你吧?怎麼還沒對象啊?家裡人不急啊?家裡人不急你就不當回事了?”
“…… ”
“欸,你們大學都沒人追啊?太可憐了。人姑娘怎麼看不上你們,你們得反思啊。”
“……”
“哎,怎麼就我大三就結婚了呢?哎……”
忍……
“其實太早結婚也不好。”蔣其來怅然,“太幸福了,有時候就容易失去方向,我說為什麼呢,原來是幸福地找不着北了。”
……接着忍。
蔣其來跟人一圈碰杯。忽地有人将話頭指向了易執,“我們當初的大學霸過得怎麼樣?我聽人說你在外頭欠了不少錢啊,同學一場你有困難可以找我。”
這人應該是酒喝了不少,按照平常的性子說不出這樣的話,但有句老話“酒後見真章”。人前人後不同面,任誰聽了都不會舒服。
姜顔看向了易執,心中有些複雜。倒不是因為“欠錢”二字,先不論真假,就算是真的,人生在世誰能沒有個缺錢的時候,就連她爸,有時候資金周轉不開也是要找銀行貸款的。她不喜歡的是本想低調的人被動地成為焦點,不喜歡藏在關心下想看熱鬧的眼神,也不喜歡易執被擺在這種與能力成就都無關,靠着三言兩語就能發難人的低劣場面。
不知道是不是對着她,但姜顔确實是看到他彎了唇角,面上依舊是淡然。
易執對着那男生禮貌道:“以後要是有機會會找你的。”
姜顔抿唇試圖壓制要笑的沖動,但場上已經有人笑出聲,于是姜顔也徹底不忍了。
易執這話其實一語雙關,主要取決于大家怎麼解讀。如果覺得易執是“有機會”的那方,那就是表明他現在的财務狀況良好不用他費心,而且這話聽着實在是像打發借貸廣告的話術,有點敷衍,但也對得起這人無端的發難了。
要是解讀成“有機會”的是這男同學的話,那可就有點狠了。不巧,他還真是在借貸企業工作的,但前不久那公司似乎是已經在破産清算階段了,未來能不能起死回生不得而知,但這男同學卻是确确實實要失業了。
姜顔暗暗覺得易執兩種意思都有,場上的人也大多這麼想。
那男同學脖子已經紅了一圈,硬是被人拽下來了。蔣其來也收斂了笑,敲打他:“敬酒環節不找新郎找伴郎什麼道理?”
蔣其來看着他的眼神冷了點。
易執我表弟你不知道嗎?想托關系進我家公司還敢亂說話是覺得我特好欺負,覺得自己很夠格是嗎?
一場鬧劇結束,姜顔有些意興闌珊也有點遺憾,高中時候的純粹越是長大越是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