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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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嬌娘對外閉關,常來葉府探望的沈晝便沒了法子,連帶着向來在葉府受歡迎的楚西河都受到了牽連,下人們的目光變得奇奇怪怪。
尤其是葉誠和葉睿不知從哪兒聽說了這事,更是教唆小院裡的少年給兩個武師夫一點兒顔色瞧瞧,省得他們阿姐再被人欺負了。
小院裡的少年都是楚西河從各地挑來的不假,可久居在葉府,又跟兩個小少爺走得親近,再加上連楚西月都對葉誠言聽計從,幾乎很快便确定了葉誠葉睿孩子王的地位。
葉誠說道:“我們直接打肯定是不成,西河哥哥……不對,是楚西河他武功十分厲害,就算十個我們都不是對手,至于那個沈晝,看起來挺值錢像個富貴少爺,可也不是好惹的……但就算他們再厲害,我們也絕不能這麼算了,難道你們不想替阿姐報仇嗎?”
楚西月猶豫了一瞬,小聲說道:“可阿姐沒說要報仇……”
“阿月!”葉誠繃緊了小臉,嚴肅道,“你忘了阿姐小時候經常躲起來哭鼻子嗎?阿姐是大人了,大人才不會跟小孩子說這些,等将來你一定會明白的。”
楚西月還是覺得有些不妥,這時葉睿說道:“我們也隻是想讓西河哥哥知道,阿姐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可沒想把他打成重傷,西月你若是不情願也不要緊,在一旁看着就是了。”
“對!阿月你身子不好,在一旁看着就行了,或者去當誘餌,總之我們不會讓你動手打楚西河。”葉誠很快領會了葉睿的意圖,兩個小家夥開始盤算起接下來的計劃。
楚西月安靜的擠在孩子堆裡,小臉上滿是糾結,一邊是親密的小夥伴和對他極好的阿姐,一邊是嫡親的二哥,不論傷害哪一個他都不會開心。
于是第一個遭遇毒手的就成了沈晝。
前世統領禁軍多年的沈晝萬萬沒想到自己竟馬失前蹄,被幾個小屁孩糊了一臉泥巴,圍在當街毒打了一頓,領頭的還是葉睿——大祁下一任皇帝。
沈晝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隻能捏着鼻子認了。
楚西河的遭遇也沒好到哪兒去,或許是跟幾個小家夥相處慣了,知曉他們背後詭計重重,竟是一個圈套都沒踩中,反而逼得幾個小家夥訓練加倍。
早有反意的葉誠哪兒受得了這種委屈,蹿騰着葉睿和幾個少年直接把府門堵了,徹底把楚西河拉入葉府的黑名單。
葉嬌娘把幾個小家夥的舉動看在眼中,卻沒有要阻止的意思,甚至還饒有興緻的幫他們出主意,進一步對楚西河與沈晝圍追堵截,全面封殺。
有前面幾個月的訓練,以及每日下午的簡陋版沙盤推演小遊戲,葉誠和葉睿在這一方面表現驚人,這讓葉嬌娘也忍不住有些憂慮,楚西河這樣培養他們,該不是想教出幾個征戰沙場的将領吧?
這個念頭在她的腦海中一晃而過,并沒有停留多久,畢竟現在的楚西河不知道葉睿的真實身份。
葉府的日子變得豐富多彩,沈晝楚西河兩人的日子卻越來越難過,從剛開始的互相折磨看彼此的笑話,到如今坐在一起共商對策,也才過了半旬而已。
“嬌娘明顯是生氣了,才由着那群小屁孩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沈晝俊朗的眉眼凝成一團,臉上已經帶了幾分哀怨。過幾日他可就要啟程去北海關了,不解開這疙瘩,他往後的日子怎麼可能過得安生。
他已經有些後悔當時破罐子破摔,非要拉着楚西河一起共沉淪了,有這種閑功夫,跟嬌娘多說幾句話不好嗎?
上輩子自她死後,他一個人可又捱了幾十年,攢了一肚子的話想跟她說。
楚西河冷眼瞧着他自個兒作死又後悔,心中生出一種說不出的嫌棄——世上怎麼會有這種人,又蠢又壞還不講理,簡直比街上的潑皮還要無賴!
“你倒是想想辦法,這事兒必須得跟嬌娘解釋清楚,你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我可不想讓嬌娘生我的氣。”沈晝對他的無動于衷十分不悅。
楚西河懶懶的掃他一眼,說道:“解鈴還須系鈴人,嬌娘可不傻,你剛開始打得什麼主意,她早就心知肚明了,隻是沒好意思揭穿罷了。”
沈晝臉色微僵,嘴硬道:“我能有什麼主意,隻是想幫嬌娘看看你是否可靠罷了,你這樣的僞君子……”
“呵——”楚西河嗤笑一聲,漫不經心的反扣住茶盞,清潤的眉眼間滿是自信,“我跟嬌娘自幼一起長大,她最清楚我的為人,倒是你橫插一腳,處處挑撥構陷,真以為嬌娘什麼都不知道?”
“知錯就改,以嬌娘的性子,還能與你做朋友,否則……”
沈晝越聽越是心慌,尤其是瞧見楚西河臉上的自信,讓他的氣勢越來越弱,最終被徹底壓倒。
不可否認的是,楚西河在嬌娘心中的位置沒那麼容易動搖,他這份毫不掩飾的自信沈晝羨慕至極,恨不能取而代之。
然而楚西河根本就是外強中幹,心虛的不得了。
嬌娘這回是徹徹底底的生氣了,隻有讓沈晝把鍋扛下解釋清楚,他才能徹底洗白,獲得嬌娘的原諒。
所以無論如何!
他必須讓沈晝當一回二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