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三個字也能被她說的餘音婉轉,勾魂攝魄,百媚自生。
不是卻丹是誰?
雲青梧回頭,鳳凰正站在她的肩上優哉遊哉地梳着羽毛。
鳳凰梳好了羽毛,撲扇着翅膀飛向雲青梧,停在他的肩膀上,用柔軟的羽冠掃過他的臉:“雲青梧,你不開心。”
還沒等雲青梧回答她,他又自顧自地飛起來,跳到他的頭上,輕輕啄了啄他的頭:“雲青梧要開心。”
雲青梧瞬間覺得自己心情有點複雜,擡頭又看見卻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瞬間覺得自己的心情更複雜了。
“小青龍這樣急急忙忙的,一副興師問罪要吃了我的樣子,是出了什麼事?“
“……”雲青梧不知道他該不該相信卻丹,也不知道他該怎麼開口說他以為早就殺了的仇家找上門來,然後他發現自己原來不止一個仇家,而且卻丹還能算個備選。
卻丹看着一言難盡,面色複雜的雲青梧一雙好看的鳳眼眯了起來,有些戲谑地看着他,然後難得的好心,沒再戲弄他,打了個哈哈,就算是把這事揭過了。
鳳凰被雲青梧從頭上抱下來抱在懷裡順毛。
她猶疑地看着抱着她的男人:“雲青梧,你怎麼了?你要把我的毛都挼掉了。”
雲青梧聞言不好意思地松開自己不安分的爪子,看着依舊笑得很危險的卻丹,暗自攥緊了五指。
“在鬼市這幾日托你照顧一下鳳凰你快把她照顧得不認我了,這會兒還嫌棄上我了……”
他這番話明顯是在轉移話題,生硬得像個毛頭小子。
卻丹很不給他面子地笑了起來:“那可能說明你不太行呢?”
……
尾音輕佻帶着一絲狎昵意味,聽得雲青梧起了一陣惡寒。沒有哪個男人喜歡聽别人說自己“不行”,特别是他喜歡的人在的時候。但是卻丹就有這樣一種能力,總能把這樣一句難聽的話說的讓他不讨厭,反而害怕。
雲青梧說不出原因,隻能把這個斷定為來自于長輩的年齡壓制。
白纨和陛下趕到了就剛好聽到一句“不行”,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裡感歎起。
還好白纨是記着正事的,來的時候陛下不緊不慢的,也和他商量了一下,兩人都覺得不可能是卻丹,所以對這件事也不太着急。
卻丹好歹是仙主,她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在鬼市之中也隻有跟她同級的那麼幾個人可以制她,所以她無聲無息地離開房間去哪裡都是可以的。況且卻丹本來就随性,不喜歡被傭人跟着。
倒是真的沒必要因為她不在房中就懷疑她。
陛下和白纨跟過來隻是為了向卻丹再确認一遍胡慎之說的話的真實性。
白纨很快向卻丹複述了胡慎之的話,卻丹神色如常,不閃不躲:“嗯,之前下界遊曆的時候對傀儡術有點興趣,簡單學了三分皮毛。小白虎說的沒錯,傀儡做的好可以達到那個程度。我之前試過,就是有些熬人。”
她說着秀麗又不失英氣的柳葉上挑眉皺了起來:“我當時為了嘗試那個傀儡不眠不休地看着熬底漿的爐子看了六個月,鍛模型又用了八九個月。最後,一個傀儡制成的時候粗略算來也用了一年有餘。”
陛下眼皮也不擡,抽出筆在半空中浮現的陽簿上散漫地寫上“禁诳語”三個字,然後開口問道:“那個傀儡用來做什麼?”
卻丹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來,她姗姗一笑,看着陛下手中的陽簿:“看來我在陛下這兒還真是一點信用沒有,陛下想問個實話還得先拿陽簿記了我一筆再問。”
她說得輕飄飄地但是總歸有些埋怨的意思在裡面,陛下很順當地接過她的話音:“确實如此。”
理直氣壯,理所應當。
卻丹也算與陛下共事多年,對他這個态度也算熟悉,沒再說什麼多餘的,坦然地承認:“做替身。”
“誰的?”陛下微笑着又補充了一句,“回答之前想清楚。”
“陛下以為,會是誰的替身?”卻丹要笑不笑的,“白翁嗎?我确實有想過用傀儡來替代白翁,但白翁實在驚才豔豔,在朱雀一族中尚且少有,區區傀儡……”
卻丹笑開來:“仙市事務繁多,那隻傀儡是替我處理事務的。”
她語調輕松,眉眼間帶着有些懷念的笑意,看着雲青梧抱着鳳凰,眼眸裡晦暗不明。
“最後發現傀儡還是不太夠用,遇到關鍵事務還是隻能自己上,于是就把傀儡銷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