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是肺癌嗎……”
“可能是吧。”
“什麼叫可能是。”
“因為沒再去醫院查過了。”
“怎麼這麼笨啊。”
“你是在說我笨嗎燦燦?”
“不是嗎?”齊疆窩在她懷裡,皺着眉頭說,“我是知道能重生才放棄那次生命的,你呢?什麼都不知道還……”
祝春知淺笑着,齊疆她知道個頭,要不是自己在五年之内也跟在她身後,她們兩個人哪裡還能重生了。
而此刻臭屁小齊疆意識到了。
像是從那樣的命運想象裡回魂,拍着自己的心口,“幸好有你呢。”
幸好有你陪在我身邊。
“第二個問題。你和趙瀾争的那些照片,是真的還是假的呀……”
等祝春知正欲張口回答她時,齊疆又捂住她的嘴,不讓她說話。
自己自言自語着說:“我不管,反正肯定是假的。”
祝春知微一扭頭,唇與手掌錯開個縫隙,笑着問:“那麼在意嗎?”
“嗯。”齊疆毫不否認。
“我也在意。所以是假的。”
“真的?”
“真的。”
“真的?”
“假的。”
什麼啊,真真假假的。齊疆笑着來撓她,被祝春知圈進懷裡。
“我也有一個疑問。”祝春知說。
“什麼呀。”齊疆化身好奇寶寶,拄着下巴問。
“為什麼選擇新聞系?”
“因為有許多需要去做的事。”
“要去為沒有話語權的人發聲,争取合法的權益;要去揭露事情的真相,不讓無良媒體占據社會話語權。”
“要去讓正直的泉流豐盈人們的思想。”
“我不認為性取向是需要隐瞞事情,它也不該成為别人攻讦的把柄。”
“相愛有什麼錯呢,就隻是相愛而已啊。”
“所以我想,或許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為我們能堂堂正正擁有合法的權利而向前邁出自己的一步。”
聽到這樣一番陳詞,祝春知反倒覺得是自己淺薄了。
盡管雄心,盡管無畏,盡管無懼——
其道大光。
“我明白了。”祝春知親吻了下她的額頭,懂得了她的志向所在。
齊疆問:“那你為什麼不在西大了?”
祝春知答:“我所想的比較自私,因為想靠近你。隻是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這不是自私,是你對我的一腔愛護和純潔的心意啊。”
齊疆與她額頭相貼:“還有句話要跟你說。”
“什麼話呀。”
“謝謝你來我的城市,謝謝你來奔赴與我的一場鄭重的見面。”
齊疆捧着她的臉,又輕又密地吻着。
片刻過後,祝春知拿起手機,給齊疆看着一張圖片,然後問:“上次沒一起去的音樂節,我買了票,這次要一起去嗎?有你喜歡的丁漁火。”
“?!你怎麼知道。”
“朋友圈顯示的背景圖不總是她的歌詞嗎?”
齊疆本意是想噎她一句,于是說:“你經常看啊。”
“對,經常。”祝春知坦然點着頭。
換成齊疆又臉紅心跳。
于是她們一起去了音樂節。
齊疆牽着祝春知的手,在傍晚入場後便站在後面草地旁。
台上那個名叫丁漁火的漂亮女孩最後出場時,她們兩人遠遠看着,聽那人聲線婉轉纏綿地唱着:
【遙遠的暗星,虔誠求得來世。愛是靈魂的驚悸,為煙花吻你,互覺憐憫的一生。】
丁漁火的神情中充滿自哀,那大概是她歌曲中充沛的情感來源。
台下齊疆和祝春知兩個人互相咬耳朵。
齊疆說:“你知道嗎?她也喜歡女生哎。”
“喜歡誰?”
“宋恩。”
此刻,丁漁火正唱到:【我有那麼多個時刻想對她說永遠。如今,當下,是最為重要的瞬間。】
有觀衆透過舞台的縫隙看見了一個身上披着松煙色披肩的長發女人站在後台區域,擡頭望着台上。
前排的觀衆都在互相詢問:是宋恩吧?
她倆是真的啊!
不是說宋恩很讨厭丁漁火嗎?
那一陣子你沒上網?宋恩護崽子護的跟什麼一樣。
……
旁邊有人舉起紅色的冷焰,無數個彩虹泡泡紛湧,編織出了這一處美妙的幻境。
她們都幸福得想要落淚。
夜風下,彩虹旗幟,高高飄揚。
/
淩晨一點兩人才回到酒店。祝春知在齊疆洗完澡出來後進了浴室。
沒一會兒,祝春知擱在桌子上的手機響起來。
“春知,有電話。谌歲的。”
齊疆沖着浴室喊。
“你幫我接吧。”
“哦,好。”
“她說她急需要一個叫沈旭輝的電話号碼。”
“手機裡有,密碼是970509,你幫我發給她。”
“哦,好。”
齊疆沒有要去窺探他人隐私的意圖,可解開鎖屏密碼後,主屏幕的小組件上顯示的照片是祝春知和趙瀾争兩人親吻的畫面。
熟悉的一切在重演。
齊疆攥緊了手機,心髒在緩慢地凝結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