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後回想起來當時的場景的确有那麼一點點我完全不想承認的溫馨——就說真的這種被一群笨蛋觸動到了,人隻會覺得羞恥以及社死好吧!
而且我都說了,事後。
事後的意思就是事情發生之後,而且這個事後在所有的事後裡都算很久以後的事後。
……我到底在解釋些什麼。
總之就是,在當時,這一幕發生的現在進行時,我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有那麼點,怎麼說呢,就像是水滴在幹燥的紙巾上快速擴散開來的那種,被感染到了的,快樂。
我隻覺得他們吵鬧。
以及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
但我又實在懶得從沙發上爬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紮坦娜女士施法的後遺症,我現在隻有一種整個人都快飛升的超然物外之感,總覺得自己的意識漂浮在什麼比我的身體更高的地方,無法觸及,不能合一。
具體來說,就是我現在感覺自己輕飄飄的,像是一個漫無目的在空中飄蕩的泡泡。
你總不能指望一個泡泡想要自己長出腳然後開始走路吧。
它隻會就這麼飄着算了,然後等着自己什麼時候終于破掉。
那時候我應該就能有力氣坐起來上樓開始做行動計劃大綱了吧。
……怎麼了。
幹嘛。
我就是懶不行嗎!
我們拖延症就是想晚點幹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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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一路将紮比娜送到了莊園門口,二人點頭示意,以作告别。
以他們的關系也不用講那些虛禮。
“我會試着聯絡康斯坦丁的,但是他……你知道的,不一定能聯系上。”紮坦娜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布魯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在對方将要轉身離開的時候,他突然想起紮坦娜之前語焉不詳的某些話,于是出聲叫住了自己的發小:“小紮,關于你提到的專業人士,你具體知道多少?”
紮坦娜有些無奈地按了按自己的禮帽,歎道:“你還記得你才剛答應過我不刨根問底吧?”
“但這并不是我主動探尋未知的事物,而是和我的養子有關不是麼。”
紮坦娜幾乎要被布魯斯鑽空子的角度給氣笑了,照他這個邏輯,那他不論去查什麼都是和凱恩相關的線索,不能算他違背了和她的承諾,因為那都不是和他無關的事情,而是和周圍的人息息相關的線索。
而且她還真沒什麼理由反駁,畢竟任誰都能知道,發生在凱恩身上的怪異肯定還沒有結束,那次奇怪的祭祀必然還有其後續,那布魯斯他們如果什麼都不知道,也的确會比較被動。
算了,反正你早知道,他就是這麼個尋根究底的性子,世界上最好的偵探,不是麼?
紮坦娜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着,别生氣,紮坦娜,他這人一直就這樣,你早知道的。
說真的,她有時候實在是有一股想把布魯斯打一頓的沖動。
布魯斯·韋恩,一個你在喜愛他的同時又特别想揍他的控制狂。
可能也就超人不想打他了,哈,金毛大狗。
紮坦娜還是沒有忍住翻了個白眼:“你知道嗎,你真的是個混蛋。”
“嗯,我知道。”
“有關專業人士,我了解不多,隻知道他們給自己的稱呼是調查員,具體内部細節就不清楚了。”紮坦娜回憶了一下,努力搜索着相關的情報,“哦,還有一點,你如果碰上了,記得對他們友好一點——調查員他們老是接觸那些東西,基本上性格都有點瘋瘋癫癫的,越資深的越這樣。”
“你之前提過的,接觸的同時會消磨理智、陷入瘋狂?”
“嗯,就是這麼回事,而且調查員大部分其實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
“對。”紮坦娜的神色突然變得有些悲哀,“其實相當一部分調查員都來自于被卷入相關事件的幸存者——你知道的,很多情況,各種原因,但就是無法回歸正常的生活,自此不斷追尋着神秘的痕迹,直至抵達自己的結局——死亡亦或瘋狂,少有善終。”
“然後那些專業人士就這麼放任這些普通人被拽入泥潭,以增加同伴?”布魯斯忍不住皺了皺眉,露出不贊同的神色。
紮坦娜搖了搖頭:“每一個成為調查員的人都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對的是什麼,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系統培養他們總比放任他們自己探索好得多——我說過的,他們已經走不出去了。”
布魯斯仍然皺着眉頭沒有松開,但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沒有對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領域站在所謂道德高地指指點點的愛好,畢竟他自己也沒有在當什麼好人。
蝙蝠俠從來不是什麼超級英雄。
他能明白紮坦娜的話語中表達出來的意思。
沒人想這樣,但這個見鬼的世界就是這樣。
總有人得拼上性命去填上什麼額外的空洞,可能是超級反派,可能是外星生物,也可能是所謂“神明”。
他們如此,調查員也是如此。
但是,普通人。
這還是太超過了。
“總得有人在相應的領域各司其職。”
但就像紮坦娜在離開前最後和他說到的這句話一樣。
雖然他們本不需要如此。
他想起紮坦娜之前說起凱恩的那些話。
“他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并不能向你保證凱恩隻是被卷入的普通人。”
“他應該是個好孩子,就算牽扯其中,也不會是什麼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