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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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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布蘭缇看着手裡的這把“競争者”,通體的銀灰色的槍支,仍然是那麼優雅美觀。她慢慢地将槍口頂在了太陽穴上,感受着冰涼的金屬,觸碰着皮膚的觸感。

槍支緩緩下移,壓在頸動脈上的時候,手裡可以透過槍管感受到,血液周而複始的搏動。

她深深地呼吸——還在活着,雖然活的不明不白,卻還在活着。槍管随着她呼吸的動作,被皮肉頂着微微起伏。

如果開槍的話,會是什麼感覺呢?

好奇怪,雖然生命就在手下跳動,卻沒什麼鮮活的實感。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食指慢慢朝着扳機移動。

“SHAMBLES!!!”

手裡的槍忽然變成了小小的石塊,因為大小差異導緻她握着的手抓了個空,讓這石子掉了下來。

“……”她緩緩擡頭看了一眼:“您幹嘛呀……裡頭沒有子彈。”

“你TM吓到我了!①”特拉法爾加·羅維持着技能釋放的手勢,很大聲地吼了一句,聲音穿透暴雨來到了她的世界。直到上一秒槍支掉在了他腳邊的地面上,他亂跳的心逐漸才甯靜下來。

他抛開鬼哭,蹲下身撿起地上那把被他緊急置換過來的“競争者”,雙手麻利地折下槍管,檢查内部。

——确實沒有子彈。

“戰鬥中用掉過一發,我沒有重新裝填。”她冷眼看着對方檢查槍械的動作,然後收回視線盯着地上說。

特拉法爾加松了一口氣,驚怖過後的惱怒立刻湧上心頭,他很少見地責備道:“那你這是做什麼。”

“沒什麼。我隻是在想,都說生死一線,如果即将被殺掉的話,會是什麼感覺。順便,等你過來。”

和之國渾濁的大雨淋透了他身上的衣服,卻和她的這句回答一起,輕易澆熄了他的怒氣。

布蘭缇坐在樹墩上,兩腿分開屈起顯得有點過于“豪邁”而似乎不雅觀,她半弓着身子,手肘撐在腿上,眼睫低垂看向地面,表情淡漠又看起來心事重重。

這個樣子突然和他腦海裡的一幕重合。

——德雷斯羅薩戰後,她也是這樣一個人坐在斷壁殘垣間。

當時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隻以為她是勞累加上前途未蔔,所以在那邊放空思緒,去看人來人往,思考自己的人生方向。

但現在一看,就一目了然了——這是因為懷疑自己而導緻的動搖和不安。

因為不能被表露出來,而強行鎖在這具形骸之中。像一個堅硬的外殼,拼了命地,鎖死内裡讓人血肉橫飛的爆炸。

德雷斯羅薩的問題雖然被突然的上船暫時掩蓋,但實際上沒得到根本的解決——他應該更早點發現的。

羅把槍複原,走到她的身邊遞給了她。

布蘭缇接了過來,依舊沉默。

“回去吧。你的傷勢需要處理。”他說。

“夏奇和佩金沒有和您彙報,我見過誰了嗎?”

“沒聽他們說的話,我也不會趕來這裡。”

“那你還叫我‘回去’?”

“有什麼問題嗎?”他的話語過于理所當然,這讓她感到無奈——明明是個非常敏銳而且善于謀算的人,她不相信他真沒聽懂她在說什麼。

布蘭缇拿着那把空槍,手肘依舊支在膝蓋上,手指松松地握着槍,而槍口耷拉着垂向地面。

她歎了口氣:“那是我的前上司,以前是海軍方面的人物。現在是‘四皇’海賊團說得上話的幹部。無論是哪個身份,接觸以後,明明有巨大的實力差,卻還把我給放了,我覺得您至少應該戒備一下其中是否有别的理由。”

“比如?”

“比如他可能會希望我做個卧底。比如我們或許有某種交易。比如我也許還當他是上司,對他有求必應。比如,我實際上沒有脫離海軍,而隻是在從事某種秘密活動。比如……”

“那你還會一臉空洞地拿槍怼着自己的頸動脈嗎?”

她食指插在扳機護圈裡,把那漂亮的“競争者”轉着圈:“…這也有可能是苦肉計。而且你也看到了,裡頭沒有實彈。這就更像在演了。”

大雨沒有停歇的迹象。

“别再這樣說了。”他說。她太過聰明,列舉了很多的可能性,可唯獨沒有說出自己毫無保留的忠誠。

“你不擔心我辜負了你的信任嗎?”她黑色的眼睛這時沒有光亮,如同一塊漆黑的墨。

“剛剛我說在等你來。或許可能會讓你誤會,我是行動不便,等你來帶我走。但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她拆開了槍管,看着空洞的内部,“我是想着,有始有終嘛。就算下船或者别的什麼,也想聽你親口告訴我。畢竟我的加入是你親口同意的。”

布蘭缇折下槍口的動作看得他心裡發毛,有一種下一秒就要往裡裝彈,然後給自己的太陽穴來一槍的樣子。

這動作放在羅的眼裡,簡直讓他神經緊繃,幾乎是随時做好打斷的準備。

但好在,她的心理狀态還沒有到完全壞掉的地步。啪嗒一聲,空槍又被折了回去。

“回去吧,你的傷勢需要立刻處置——而且和之國的污染很嚴重,這導緻雨水都很污濁,你受的畢竟是貫穿傷,感染的話不是鬧着玩的。”

“我做了加壓止血的應急處置了。”她說。

“你都說了是‘應急’,現在戰鬥結束了難道不該回去處理嗎?你到底在害怕什麼?擔心我讓你下船嗎?我真不明白,你到底為什麼會這麼想?”

特拉法爾加·羅深吸了口氣:“回去吧,算我拜托你了——非要我懇求你回去嗎?”

她的眼神動了動,仍然語氣沉重,聲音都帶着幹澀的沙啞:“可是我……”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他拔刀出鞘。

“夠了,我不能,也沒空讓你再繼續這樣自說自話地鑽牛角尖。時間不等人——”帽檐的陰影遮住了他的眼睛,從他的聲音來判斷,像是某種忍耐到了極限,所以咬牙切齒:“給你最後五秒鐘的時間考慮。要麼,跟我回去。要麼,我就把你砍成一塊一塊地強行帶走,過後再拼起來。”

她的問題根本三兩句話說不清楚,可是傷勢是不能等開解心結之後再做處理的。

雨水打在鬼哭的刀刃上,凝聚成一縷一縷往下滑。說實話她不知道他在生哪門子氣,如果是覺得她有通敵的嫌疑所以生氣的話,那為什麼非要回去治療呢?

“選一樣。”他的語氣很強硬,根本就不容拒絕。

印象中,她好像沒聽他用這麼強硬的态度和她對話,這幾乎讓她忘記了,他确實是個我行我素的大海賊。

那把刀幾乎架到了她的肩上,刀身反射出的冷光映在了她的脖頸。

“……”布蘭缇斜了斜眼,看着這個近在咫尺的寒光,“要是那麼做,實在是個力氣活——好吧,不勞您大駕了。”

她站了起來,握住了他歸刀入鞘後伸出的手。

羅把她拉近了兩步,意識到這個情況有點不太對勁的布蘭缇開口:“等一下,我覺得我可以走回去。”

其聲音之嚴肅,不聽内容的話,特拉法爾加·羅估計會以為是一句諜報密文。

“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下腹部貫穿傷是什麼概念,你現在隻能選擇被背走還是抱走。不樂意的話隻能怪你自己,誰叫你傷成這個鬼樣子。”他擡了擡下巴。

“可以選擇扛着嗎。”布蘭缇瞥了眼他的手,“肩上扛着的話,至少你還有一邊手空出來有戰鬥力。”

想起被草帽路飛在德雷斯羅薩扛了大半天被硌的快痛死,然後還頭朝下惡心的想吐的黑暗經曆,特拉法爾加·羅立刻否決這個方案:“希望你能意識到你受傷的是腹部。扛回去的話沒死也丢半條命了。就兩個選項,怎麼,你還想要個五秒考慮時間嗎?”

“我才剛做完第一個限時選擇題,為什麼現在又得二選一了?”

“人生本來就是接連不斷的限時選擇題構成的。”他非常不講道理,理直氣壯。

——這不是别的漫畫的台詞嗎?

而且……好難選。

好難選的點倒不是在于兩個都算福利,恰恰相反,在這個境地下,福利也會變成尴尬。

怎麼選畫面都會很奇怪的。

“要不我還是走回去——”話音未落,鬼哭已經被塞到她的手上。她下意識抓緊了刀,卻後知後覺視野天旋地轉。

“……”布蘭缇一臉死相,望着這人的下巴:“不是說可以選嗎?”

“五秒過了。”他低頭,露出一個非常惡劣的笑容。

“為什麼突然變得強勢且不講道理起來了啊。”布蘭缇眉頭一跳。

“為什麼?”他的灰眸緊盯着她的雙眼,以嘲諷的口氣說着:“我可是海賊,從來都不是個講道理的人,布蘭缇。”

視野裡的景物開始移動。

布蘭缇一開始還有點尴尬的别扭,但後來也就認命地不去糾結這種沒辦法改變結果的事情,任由自己的思緒飛到九霄雲外。

她好像都沒有想過,他為什麼想邀請她上船?他需要什麼?

需要一個可靠的戰力嗎?還是一個能夠在戰略部署和情報工作上分擔壓力的肩膀?

可她自己做到了嗎,好像沒有,她從入團以來,就一直蜷縮在船長庇護的舒适圈内。

想想那經過特批,在船上那永遠不會倒閉的店。就連去花街也還得船長繞彎子托付羅賓來照顧……

她感覺自己就像溫室裡的花朵,沒有辦法在海賊的世界生存,更不要提長成一個參天巨樹,護衛他人。

……她隻不過是單方面地在接受紅心海賊團,或者更明确一點,接受特拉法爾加·羅的庇護而已。

現在不也是嗎?

他的臂彎安全又舒适,哪怕是在當下的風雨中,還是能透出溫暖的力量。

布蘭缇自嘲地笑了笑,她握着手裡的鬼哭,企圖在沒有邊際的不安和内疚中,抓住一根浮木。

羅的腳程不慢,兩人很快回到了被藏在和之國某港的極地潛水号。潛水艇上沒有人,船員都在附近的陸地上待命。

羅直接給她帶進了手術室。

“換掉。”他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做了置換,布蘭缇在旁邊的置物台上看到了一套病号服,“褲子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話可以穿着,但上衣必須脫掉。”

特拉法爾加·羅的語氣專業又冷淡,權威嚴肅且不容拒絕,搞的這個本應該特别尴尬的場景讓布蘭缇好接受多了。畢竟這裡是手術室,而特拉法爾加·羅是個專業的醫生。

其實仔細一想也沒什麼好尴尬的,海軍的醫院她都去了不少次了。就算男醫生檢查R/腺她都沒覺得有什麼,不能因為隻是自己動了暗戀心思的對象,就感到羞恥吧。這樣太不尊重對方的專業素養了。

她看了一眼正在給自己消毒的羅,心裡一橫,把羞恥心全扔腦後。将被雨水浸泡的濕哒哒的衣服全脫了甩到一邊的垃圾桶裡,隻套了個病号服的褲子,就往手術台上躺了。

而羅的準備工作比她要多,畢竟他是個醫生,而不是像她那樣躺着就行。這時他正換好手術服,戴了手套和口罩,正在準備必要的藥劑和刀具。

那些她完全看不懂的瓶瓶罐罐在他手裡倒騰來倒騰去,布蘭缇在這種安靜的環境裡,聽玻璃和金屬發出的脆響,不知道為什麼産生出一點安甯感。

她測過臉看他搗鼓那些刀具——對不起,但她确實叫不出每個形狀的醫療器械應該叫什麼,所以隻能統稱刀具。不得不說醫生狀态下的羅,讓她覺得新奇又陌生,看起來好像比那個作為海賊的羅要溫和柔軟,又似乎更富有不近人情的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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