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謝免卻遲遲未有睡意,坐在窗沿上看着外面接連暗下去的燈火,街道上也就隻剩下少許人在走着。
“這山下也沒太大的變化啊,怎麼聽那些弟子說的山下跟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變化一樣?”
謝免經常易容混在弟子的人群之中,聽着他們說山下的經曆,其中聽得最多的就是山下有多麼不一樣,他便以為有多不一樣,結果如今看來也沒什麼差距。
還是一樣的吵鬧,一樣的繁華窮困,就連發生的有些事情,都有一種情景再現之感。
手中的麻花很快就吃完了,而這個時候街上也沒了什麼人,就隻有打更人時不時的敲着鑼,說如今已三更天了。
麻花見了底,謝免便打算去眯會兒。
謝免剛将油紙塞進懷裡,就看見一個火星突然從遠方飄來,火星緩緩地飄到謝免的眼前,正當謝免想躲開時,這火星居然穿過了他的身體。
看着又再次飄走的火星,謝免頓了頓。
對啊,他如今的身子是沒辦法接觸靈力的,若是那火星是靈力的話自然是無法觸碰到他的……
不對!大半夜,哪裡來的靈力?
謝免看向火星飄來的方向,此時那地方正在源源不斷的飄出火星。
謝免心中察覺到一絲不妙,連忙跳下了窗,借着輕功往火星飄來之處跑去。
這副身子最讓他滿意之地就是和他靈魂的契合程度,從醒來到如今就沒有出過什麼問題,如今能跑能跳的,除了這臉不表于情外,一切都還好。
謝免尋着火星而去,拐進了一個小巷之中,才剛拐彎,他就看見小巷之中躺着一具被焚燒過的屍首,而火星也是從屍首的身上所冒出,如今卻有了減少的趨勢。
“三更半夜的你在這兒幹什麼?”打更人路過,看見謝免呆呆的站在巷子口,便說了一句。
謝免轉過身,伸手指了指那被燒的不成人樣的屍首,言道:“要不報個官?”
“報什麼官?燒紙錢有什麼可報官的?晦氣!”打更人順着謝免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眼之後便丢下這句話離去。
燒……紙錢?
謝免再次看過去,卻隻看見了一個瓷碗,而碗中是黑色的灰燼,一陣微風吹動,那些沒被燒掉的一角,他還能依稀看出是紙錢。
根本就沒什麼屍首,有的隻不過是有人燒了紙錢所留下的瓷碗與灰燼。
方才的一切,仿佛隻是他的錯覺。
翌日,謝免有意無意問起過這種事情,但卻無人知曉,反而說起昨夜的确有人在燒紙錢,不止昨夜,燒紙錢這種事情已經持續了一個月之久。
問清楚了之後,謝免便退了房,離開了這座城鎮。
謝免仍然保持西行。
他從歸域一路西行,如今也才進入初陽的範圍,離初陽的皇城還甚遠有的是他走的。
出了城鎮,謝免走了一段路後,就遇見了一座大山,翻山翻到一半時,又突然下了雨,讓他不得不随便找一個山洞躲着。
雨停之後,滿是泥土的芳香,謝免見天色還未暗便下了山,尋了一條小溪抓魚。
他身為修仙者倒是不需要吃東西,但這副身子是需要的,若是餓着了,他可沒力氣走接下來的路途。
謝免曾經還未辟谷時,就在至雲仙門的溪流裡面抓魚,整整幾日魚都被霍霍了不少,那段日子師尊和其他的仙尊一直在找罪魁禍首,還擔心是什麼人把魚拿去煉丹怎麼的。
最後發現是他把魚抓來吃了時,他整整一個月都不能出門,隻能修煉,吃的也是其他師弟師妹送來的素食,一點肉都沒有。
這些魚根本不是什麼靈獸,更不是稀有的品種,隻是山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魚罷了,但奈何那二長老就是喜歡這種俗物。
在謝免看起來就是修仙者當久了閑得慌,若是真的這般喜歡怎麼不天天往山下走走?實在不行和他一樣偷偷溜下山也行啊?非要折騰這些東西。
不過,弄就弄,為什麼不把魚弄在自己府邸的池塘中呢?這樣他也不會把那些魚給吃了,當時吃的時候他還不明白為什麼這魚的口感和其他的魚不一樣來着。
那件事情過後,他每次看見二長老,都總感覺二長老的目光充滿了仇恨,恨不得将他剝皮抽筋拿去喂那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