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回想起二長老的目光,他都感覺後背發涼。
謝免見天色漸漸的暗下,又看了眼岸上的那一堆魚,便收了樹枝,去岸邊生火。
“上天有好生之德,無情道我早已修成正果,每日不吃都無事,但奈何造化弄人,這副身子又會餓,就隻能委屈諸位了。”謝免一邊說着,一邊将魚串好架在了火上。
好在這些魚并未開靈智,否則多少都會罵謝免幾句。
如今這事,謝免實屬無奈之舉,他方才在山間也找過野果什麼的,但着實沒找到,就隻能在溪流裡抓魚了。
将魚烤好後,謝免吃了一口,除了沒什麼味道,其他都還好,但味道對于填飽肚子而言也不是特别重要,有吃的就行,他不嫌棄。
将魚全部吃完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林間時不時的傳來一些動物的聲響,還有它們穿梭于林間的動靜。
謝免在火堆旁的木靠着,看着忽大忽小的火勢,一時間有些茫然。
當初師尊座下的所有弟子都在煉氣便确定了劍心,最早的是二師弟,他在拜入師尊門下的第二日就确定了,因此成為了修仙界中的一個傳說,至今無人打破。
而他啊,是師尊所有弟子中,不,應該是所有仙尊的弟子中最晚得到劍心的,也是直到如今修仙界都無人超越的存在。
不過想來也正常,畢竟他及冠一個月之後才辟谷,辟谷都是至雲仙門中最晚的,還要求什麼劍心能早點出現啊?
但他的劍心是怎麼來的,他是真的一點也記不清了,唯一的記憶隻有師尊問他是否真的決定修無情道,而他當時還挺堅持的。
當時也不知道是不是師尊老了思緒也不對了,居然在他無情道大成的那日,把至雲仙門門主的重任丢給了他,岙谷的谷主随之又丢了一個持劍者的身份給他。
一時間,謝免從師尊的廢物混吃等死大弟子,直接成為了至雲仙門的門主、八荒的持劍者,壓力别提有多大了!
“我不會真有什麼拯救天下的雄心壯志吧?”謝免很是疑惑。
他對于自己心裡究竟想的是些什麼東西,還是一清二楚的,像這種雄心壯志,他根本不會起任何的念頭,若是說他的劍心是這個,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陣涼風吹過,謝免伸手攏了攏衣裳,就在這時他看見一根利箭從溪流的對岸向他飛了過來。
謝免側身躲過,利箭直接穿透了樹身,在樹身上留下了一個小洞。
看見這一幕,謝免抓起身旁的樹枝,從火堆中挑起幾塊木炭丢過去,并将火堆的火焰徹底熄滅。
火光消失,隻剩下那稀疏的月光能夠照亮一些東西,帶着火焰的木炭被擊落于溪流之中,隻留下火焰被熄滅所出現的白煙。
“我怎麼不知道直接何時招惹了閣下?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可不是什麼好……”謝免的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幾根在月光下散發着寒意的利箭向自己飛來。
謝免一一躲過,就在他躲最後一根箭時,一個帶着紅色鬼面具的人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前,拳腳毫不留情的向他襲來。
謝免雖為劍修,但他的修為着實不行,師尊便去山下給他尋了一些武功,讓他一邊修煉,一邊練武,這樣就算他修為鬥不過,武功還能救自己一命。
當初,謝免還覺得師尊過于操心了,如今和面前這人打起來,他突然感覺師尊他老人家說得對的不能再對了!
謝免用手中的樹枝将此人的招數一一擋下,但難免還是有些落在了身上,此人的拳腳又快又狠,謝免前一個才擋過去,下一個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大哥,我沒招惹過你吧?”見自己打不過,謝免在空隙間冒了一句。
但奈何謝免這招什麼用都沒有,甚至還激勵了這家夥的氣勢,打過來的力度越來越重。
謝免被逼的連連倒退,最終退到了水邊,就在此時,一道水流從溪流中冒出,一把勒住了謝免的脖頸,将他拖進了溪流之中。
落水的聲音在寂靜的山間響起,驚得林中的鳥兒飛去,在月色留下一道道殘影。
帶着面具的人見謝免被拖進了溪流,擡頭看向溪流的對岸,對岸什麼也沒有,但岸邊的溪流中卻倒映着一隻靈鹿的模樣。
見此,他隻是又看了眼謝免所消失的溪流,歎道:“這便是你的選擇嗎?”
謝免躲過一掌,脖子就被突然勒住,然後直接将他放倒,等周身被刺骨的溪水所包裹時,他才反應過來,他是被什麼東西拖進了水。
許是他許久未感覺到這些溫度之由,他總感覺這晚間的溪水冷得刺骨,上一次他感覺到這刺骨的溪水時,好像是在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