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在晨曦出來之前停下,光芒透過被雨潤濕的樹葉落在了有一些小水窪的地面,露水從葉面劃過,最終落下與水窪融為一體。
如同光點一般的靈力從每一個地方冒出,對于這被雨水洗淨過的地方很是喜歡,就連山中的動物也跟着冒出了頭,在林間四處嬉戲。
一隻紅色的翠鳥在林間飛行,所過之地皆留下一道紅色殘影,猶如日落時的昏黃,衆物皆紛紛為之讓路,不敢靠近。
林間之後是一處望不到邊際的湖水,湖水中種着許多的荷花,湖水經過一夜的雨後,湖中的水也更加清澈,水面所倒影的天色,就像誰将觸不可及的天拉到了地面。
湖中有着一些魚兒,但它們的存在卻并未讓水面泛起一絲的波瀾,哪怕它們越出水面帶着些湖水,落下時卻也沒有任何的聲響與波動。
湖子的中心之處站着一位身着黑色鬥篷之人,晨風吹動了湖中半開的荷花,也将此人的帽子吹落,露出他端正的面容。
“年年!”
一道沉穩的聲音在這隻有鳥叫與風聲的地方響起,很快便傳進了佘歲的耳中。
佘歲回眸,見是重睛,艾青色的桃花眼中多了幾分笑意:“重睛前輩,您今日怎麼來了興緻來這望影湖看看了?”
“吾對這望影湖可沒興趣,吾是來找你的。”重睛飛到佘歲的身前。
“找我?”佘歲伸手揉了揉眼睛,“前輩找我做什麼?可是岙谷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席今朝不是如今還沒回來嗎?但岙谷沒多久之後就要召開弟子比試大會,席今朝走後就沒有主持大局的,他離開的又急,并未說将其交付于誰。”
佘歲面色帶了幾分笑:“可是需要我出手主持?”
“也不是,這事向來和你我關系不大,有那些長老在。隻是這事要開始了,岙谷就熱鬧了起來,你也能放松一些。吾見你這幾日都很努力,就想問問要不去山下走走?總比一直待在望影湖好,而且你不是想去找之前被你放下山那小子嗎?”
“也不是想找他……隻是想問清楚一些事情。”重睛這話一出,佘歲方才的睡意都沒了。
“是嗎?”重睛落在佘歲的肩上,伸出翅膀,長輩般的拍了拍佘歲的頭,“那就把事情問清楚了,有些事情可是錯過就沒機會了。”
“話是這麼……哈~前輩我好像突然有些困了,這事情能等我睡醒再說嗎……”佘歲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倒在了水面上。
看着已經徹底入睡的佘歲,重睛也辦法。
…………
“哎呀,夫人你真會說笑,奴家一直以來心都是你一人的~”
“柳小姐,你終于來看滿兒了,滿兒還以為柳小姐已經把我忘記了……”
“莫姑娘奴家好想你啊!那日一别,奴家每日都在想你~”
“……”
各種嘈雜的聲音傳進了一間挂了不少珠簾的房中,伴随着這些大大小小的聲音,躺在床榻上的人也漸漸的蘇醒。
“聽着有些不妙啊……”
謝免緩緩地從榻上起身,起身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衣裳是否安好,待發現衣裳未被換掉時,他才張望起這間廂房。
廂房中彌漫着濃郁的胭脂水粉味,還有縷縷青煙從珠簾後的矮榻上冒出,這青煙的味道倒是清淡,在這胭脂水粉的味道中顯得格外舒服。
看着這明顯是妓.院某一間廂房的地方,謝免忍着身上昨晚和那鬼面人打架後的痛意下了榻,撥開珠簾,隻見一個香爐被放在矮榻的炕桌之上,桌上還放着幾盤糕點,而糕點旁好像有一個木牌。
謝免走到矮榻前拿起了木牌,隻見木牌上并未落字,而是在下方有一個荷花的暗紋:“這不會是我的牌子吧?誰不想活了,把我賣到青樓來了?”
謝免無論怎麼看手中這牌子,都覺得像是青樓妓.院那些姑娘小倌的牌,唯一的區别就是沒有名字罷了。
“喲~我們的花魁可算是醒了,若是再不醒來過幾日那些為了你而來的小姐夫人可算是傷透了心了。”房門被打開,一道似男卻比男子的聲音更為嬌氣的聲音傳入了謝免的耳中。
謝免看過去,隻見一位畫着濃妝,身着橙色羅裙的男子手中搖着繡有白鹿的蒲扇,左扭一下腰右扭一下腰的向他走來,身後跟着兩個壯漢。
謝免還是初次感謝這副身子還未與他的魂魄徹底契合,以至于他如今的情緒皆不露于面,就算是露于眼也并不是特别的明顯,否則他如今的面色肯定是十分難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