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為現在看見安然就隻會想起四個字、兩個詞、一首歌:《愛情買賣》。
四個多小時的時間裡,一直循環往複的隻聽這一首歌,還是被他嘲過的,求問胡為胡總裁胡大大的心理陰影面積有多大?
如今的胡為,他腦海裡總是有一句歌詞在反反複複的萦繞:“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現在又要用真愛,把我哄回來……”
胡總裁總覺得這句歌詞是在嘲弄他。
他曾嘲了這首歌,現在反被它嘲弄了。
瞧人家多潇灑啊,“分開就分開”,可他死乞白賴,非得聽它……
胡為也搞不懂,他當時為何會自虐似的非得拽着人家的耳塞往自己耳朵裡塞呢?而且還在幾個小時的時間裡一直聽這首歌,隻聽這一首。
難道說,他終于幡然醒悟了自己對這首歌是真愛?
……
狠心把我來傷害,愛這麼意外。
用心澆灌的真愛,枯萎才明白。
……
愛這麼意外?
噢!這他媽什麼跟什麼?!
他為什麼要将每句歌詞都記得這麼清晰?如镌刻在心頭,如堅硬的腦殼開了細小的洞注了水,終于留下了永不能磨滅的痕迹。
而且,也許是他讀書太多,學曆太高,所以他媽的,他竟然還能句句都暗戳戳的咀嚼出令人發指的、要起雞皮疙瘩的情-色味兒!
胡為,你到底愛這首歌是有多深沉!!
回想當初,胡為隻依稀記得當時他好像坐不安穩,然後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一回,忽然有個人的腦袋歪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愣了愣,偏頭一看,身旁的女人睡得死沉死沉的樣子。
那腦袋就是她的。
胡為看不到安然睡着的面容,隻借着稀松的光看到了她滿頭烏黑發亮的發。
聽說有些人睡着了後會流口水。
于是他蹙眉,嫌惡的将肩膀移開了。
突然沒了支撐,安然就蓦地一驚。
胡為見她扭動了下身子,下一刻就抽身回去坐正了。
他是側身看着她的,便隻看見了安然的側顔。
胡為看到安然那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下,他以為她就要醒了,哪裡知道她閉着眼睛坐正坐好了後,繼續睡。
這讓他嫉妒,想一把将她推醒。
但他還在猶豫這一手是不是幼稚了些時,就見安然的腦袋順着椅背開始慢慢慢慢的往側面歪。歪到一定程度時,她忽然一驚,睫毛跟着一顫,下一刻她閉着眼睛很快坐好,又睡。
又隔了一會兒,她那腦袋又開始慢慢慢慢往側面栽去,再次一驚,又閉着眼睛将腦袋擺正,身子坐好,繼續睡。
如此循環往複。
胡為足足盯了她有十分鐘,睡夢中的安然就這麼樣子左歪右倒,直到某次她往座位下縮了一截,那兩條纖細的腿都伸到前面座位下面去了,而她整個上半身也蜷在了座椅中,這才停止了這種左右搖擺的睡覺姿勢。
胡為不禁想,要是坐頭等艙就不這麼難過了,可以躺平了睡。經濟艙就隻能坐着,幾個小時這麼睡下來,那脖子鐵定又酸又痛。
不過,即使睡姿有難度,她好像睡得很香嘛。
所以,胡為不舒服了啊。
他是來要她不爽的,怎能變成他不爽?
她都還能睡着,雖然這睡姿不夠好,但是好過他學不來這高難度的睡姿便沒法睡着。
他就忍不住拔了人家的耳塞。
但,沒醒?還睡?
也許聽歌有助于睡眠,有助于他轉移身體不适的注意力,胡為便自然而然的、沒覺得任何不妥的将耳塞塞進了他自己的耳朵裡。
你還别說,真的在嘈雜雜、熱鬧鬧的通俗音樂聲中,他那點小焦躁小不适就被深深的淹沒了。于是困,睡了,還很沉。
原來被他嗤之以鼻的東西竟然真的可以助眠的,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後來,被那個女人抓了個現形後,他其實有點小尴尬,但他是誰?自打自臉的事情他也要做得“你奈我何”的孤高自傲的樣子。
然則後來這女人幹了什麼?故意調出了他當她的面嗤之以鼻的那首歌!
她還……
聽第一遍他忍了,但怎麼又來了第二遍?他輕輕蹙眉,再忍一忍。
但接着,這下好了,直接第三遍迫不及待的來了,又第四遍、第五遍……唱完了又唱,一直就這一首,沒完沒了。
切克鬧!
他本來是要怒,卻忽然想起了她那個同事說他沒有紳士風度。
紳士風度?好啊,你想要什麼模樣的我都展示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