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不等南有音回應，南玉振就拉着松梯，五步做三步的往山上沖。

“南玉振——”南有音恨恨一跺腳，沖着弟弟背影喊道，“你這是故意的，你明知道徐寂甯腳力不行！”

南玉振頭也不回繼續跑，南有音隻好又喊道：“松梯！你走慢一點，别叫玉振得逞——”

台階上遠遠地傳來南玉振地聲音，像是故意喊給南有音聽的：“松梯，你别聽她的——”

南有音氣道：“她不聽我的，難道聽你的？”

“松梯是松梯，不需要聽你的也不需要聽我的，她想怎樣就怎樣——”南玉振的聲音又傳了下來，他腳步不停，又說道，“松梯，你要是爬不動了，我可以背你。”

南有音聽出南玉振這是在故意擠兌徐寂甯呢，哼了一聲，扭頭對徐寂甯說道：“别理他！”

徐寂甯微笑道：“好。”

南玉振和松梯的身影靈巧輕盈，衣袂翩飛，很快消失不見，隻剩下南玉振狂放的笑聲依舊回蕩在山林中。

“走吧！”南有音跳上兩三節台階，轉身對徐寂甯笑道，“咱們也快點啦！”

南有音在前面跑，徐寂甯在後面追，陽光透過樹蔭，兩人的身影在斑斑駁駁的光影裡，在山雀的叫聲中，也在帶着青草與泥土氣息的山風中。

行過一段路程，徐寂甯越走越慢，南有音不得不停下來等他，數次走走停停之後南有音終于厭倦了，抱着胳膊埋怨道：“徐寂甯，你好慢啊。”

因為爬山，徐寂甯兩頰微微發紅，聽到南有音的話後，擦了擦鼻尖的汗，有點窘迫又有點别扭，小聲道：“那你先走好啦。”

“好吧，”南有音爽快地擺擺手，“那山頂見啦！”

說完南有音想兔子一樣跑了，身影消失在峰回路轉的山道上，隻剩下徐寂甯望着她的背影，心底一陣空落落的。

徐寂甯歎了口氣，從路邊撿了一根樹枝當作拐杖，慢吞吞地往山上挪，走到半山腰，就遠遠看到一個姑娘蹲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托着腮看天上為數不多的雲朵。

徐寂甯小小歡欣一下，遙遙喊道：“有音——”

他的聲音撞上山石，回蕩在寂寂空山。

南有音從漫長地發呆中回過神來，站起來沖下面的徐寂甯揮手，等着他爬上來，但又覺得他慢，便自己蹦蹦跳跳下去接他去了。

南有音笑眯眯迎上來：“我等你好久了。”

“不是說山頂見嗎？”徐寂甯笑道，“你怎麼半路停下了？”

“一個人爬山，快是快，但是無聊。你知道嗎，剛剛我看到了一隻超大的蜥蜴”南有音興奮地伸手比劃了一下，“背上是紅色的，可稀奇啦，可惜你不在，我沒人分享，所以覺得還是等你好啦，至少可以有個人說說話。”

徐寂甯溫和笑道：“好，那我走快點，跟上你。”

“倒也不用太快。”南有音低着頭踢走了眼前的一塊小石頭，“一個人走無聊，兩人的話，慢慢走，就能說好多話。”

她慢下腳步，放棄了追逐南玉振的念頭，與徐寂甯慢慢地爬山，說說笑笑，順手摘了一兜野山莓，吃得嘴唇和牙齒都被染成了紫色。

徐寂甯見南有音吃得很香，也想嘗嘗，南有音義正言辭地拒絕了：“最好别冒險了，我還記得在島上的時候，幾顆野果子差點要了你的命。”

徐寂甯恹恹地打消了這個念頭，從懷裡掏出手帕，下意識擡手，想要擦去南有音的嘴上果汁。

月白色帕子貼近南有音飽滿的雙唇時，徐寂甯望着南有音倒映着自己的大眼睛，莫名有點心亂。

隻是猶豫了一瞬，帕子就被南有音奪取了，她毫不客氣地擦了擦嘴，将月白色的帕子染成了紫紅色。

“洗不出來了。”她抖了抖帕子，些許遺憾，一擡眼，就看到徐寂甯在溫和地笑。

“怎麼了？你笑什麼？”她奇怪道。

“要是現在有鏡子就好了，”徐寂甯接過南有音手裡的帕子，折疊出幹淨的一面，輕輕擦拭南有音的嘴角，忍不住笑道，“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像小花貓。”

手指隔着一層絲帕觸碰到肌膚的感覺很微妙，南有音微微仰起臉，認真注視着細心為她擦去唇邊果漬的徐寂甯。

徐寂甯感受到那種熱烈的目光，他不由自主的被吸過去了。南有音與他目光相撞，他慌亂地迅速挪開了視線。

“喵——”南有音懶洋洋學了一聲貓叫，伸長舌頭，舔了舔徐寂甯的手指，然後頑劣地看着他無辜又不知所措的模樣放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