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似無的香味飄進鼻端，陶桃低頭仔細打量手裡的肉，想象神明的樣子。

……可能愛噴香水。

沈少成繼續給新的肉塊按摩，偏偏袖口往下滑，他看向陶桃：“幫忙提下袖口可以嗎？”

握着砍刀的陶桃聞言，湊近幫他挽了下袖口，正看到沈少成的食指指向了肉塊上一處奇怪的黑點。

那是個花瓣的形狀，但顔色黑黑的，像是被人一針一針縫進了肉裡。

陶桃會意，立刻輕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看到了。

有個完成任務的廚師走來，他看到距離緊密的兩人，立刻停住了腳步。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他音量很大，把整個屋子的人都喊了過來。

廚房裡立刻充滿了竊竊私語，蓋過了刀起刀落的聲音。

“他們兩個……不會吧……”

衆人望向兩人的視線都帶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還有個大老爺們，直接害羞的别過臉去，耳根子通紅。

陶桃、沈少成：？

這幫人是不是敏感肌，看不得異性相處。

一個稍微年輕些的廚師直接羞憤大喊：“你們不許在這裡生孩子！”

旁邊立刻有人接話：“神明大人看見了會懲罰你們的！”

陶桃聞言，試探性地又替沈少成翻了幾遍袖子。

“啊啊啊啊，你們到底想要生幾個，大庭廣衆之下不可以這樣！”

廚房裡的人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對陶桃兩人的行為大加斥責，見二人不知悔改，都有些崩潰。

沈少成顯然也不太懂眼前的狀況，他一轉頭，對上了陶桃同樣疑惑的眼神。

“難道，這裡的異性間親密些就會懷孕？”陶桃有些不确定地小聲開口。

“目前來看是這樣的，但我記得之前說過，神明會拆散情侶，這會不會有些矛盾？”

沈少成立刻随着陶桃的思路分析，立刻意識到了相悖之處。

“神明拆散情侶，生孩子的是潛在情侶……”陶桃挑了兩句話念叨，期待能靈光一閃，想到兩者之間的關聯。

正此時，廚房的挂鐘響了，指針正指向十點整。

“咚——”鐘聲沉悶，敲響的時候仿佛為世界按了暫停鍵。

剛才還鬧哄哄的廚房立刻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砰……砰……”

正在說話的廚師們一個個像攤爛泥般，軟塌塌地倒了下去。

除了陶桃和沈少成，所有人都東倒西歪地，要麼躺着要麼趴着，雙眼緊閉，還有此起彼伏的鼾聲。

簡直是嬰兒般的睡眠。

鐘表指向十點零一分，人們都安然入睡了。

陶桃和沈少成還保持着挽袖口的動作，此時兩人立刻拉開距離，上前一個個去查看廚師們的狀态。

“真的都睡着了。”沈少成蹲在一個倒地的人旁邊，手上還帶着處理肉的手套，就這樣上手搓弄廚師的臉，像給肉塊按摩一樣，扒拉扒拉眼睛，再捅捅嘴。

地上的廚師任由他作弄，隻顧着睡覺，一點也沒反應。

“而且叫不醒。”陶桃直接上腳，把一個坐着的人踹到地上，那人滾落的時候，撞到了許多物件，就連菜刀都跟着劃了他一下，可就算這樣，他也沒醒。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

原來這些人所謂的十點睡覺，不是主動入睡，而是被動入睡。

淡淡的香氣彌漫，在這溫暖又安靜的廚房裡，确實會讓人昏昏欲睡。

陶桃盯了一會，也不由打了個哈欠。

沈少成推了一下她，陶桃一個趔趄，立刻清醒許多。

世界靜寂，隻有打呼噜的聲音。

案闆上的肉零七豎八的，它們正是馨香的源頭，被切的越開，香味越足，不難想象入口的時候會有多麼好吃。

陶桃想起白天的顧客，每次吃肉的時候都是一臉滿足，甚至勾得她對這些肉也充滿了好奇。

“去外面看看吧？”沈少成提議，他皺眉看着廚房：“這裡應該看不出别的了。”

陶桃颔首，她用手作扇子狀，皺着眉扇了扇鼻尖的香氣。

“咕噜……”肚子餓的聲音響起，在安靜的此刻宛如驚雷。

陶桃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肚子，正此時，沈少成的肚子也叫了。

兩人一天都沒有進食，半斤說不得八兩，此時隻得安靜對視。

現成的肉塊擺着，但沒人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