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關系，也不是朋友。”陳平再次開口。

溫暖的陽光照在言謹的背上，她卻覺胃部發涼。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陳平的鋒利，盡管早有準備，可疼痛卻沒能減弱分毫。萬幸這些年她獨自經曆慣了風雨，對于這樣襲擊尚有承受的能力。

“我今天過來的時候沒開車，辦公室裡的幾盆花你空的時候幫我送回去吧。我換了住的地方，地址發你手機上。”言謹

“我找人給你送過去。”陳平

言謹沉默，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從陳平身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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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商業區全是來來往往的車和人，言謹開車在地下出口等了好久才到了路面上。

客戶發來消息，說有事要晚點到，言謹看着前面龜行的車流感歎自己的好運。

下午和客戶聊完，言謹又接到林瑩瑩的電話，說有事找她幫忙。言謹答應下來，沒回律所，回老房子接上羅織後兩人去了城南的老區吃涮羊肉。

一盤盤粉紅色的肉端上來，羅織兩眼放光，雙手握着筷子就等着鍋燒開。

言謹拌好一碗麻醬碟遞給她，“你後面什麼打算，還要出去嗎？”

“不知道唉，先待一段時間再說吧。對了，你那天有時間陪我去買輛車。”羅織

“你有國内駕照？”言謹

“啊？哦，有啊，我前兩年回來拿畢業證的時候考的。”羅織

“你畢業證拿到了啊，我還以為你沒再回學校，隻有高中學曆呢？”言謹的語氣有些陰陽。

“嘿嘿~”羅織心虛的笑了笑，“那時候你不是不在安城嗎，我在學校也就隻待了七八個月，後面就又出去了，所以就沒聯系你嘛~”她邊說邊讨好地給言謹的杯子裡添滿茶水。

“哼！”言謹白了她一眼，沒再難為她。“鍋開了，放肉吧~”

“嗯嗯嗯。”羅織聞言抄起筷子，埋頭就和鍋裡的羊肉奮戰了起來。

言謹沒什麼胃口，看羅織吃的歡暢就幫她涮肉夾菜。一頓飯，兩人話說的不多，桌上的盤子全都見了底。

“我一會兒有事就不送你了，你打個車自己回。”言謹起身一邊穿外套，一邊對着羅織說道。

“嗯嗯嗯，你去忙，我自己再逛逛。”羅織吃的滿足，看着心情很好的樣子。

兩人分手，言謹開車去找林瑩瑩。

天将将擦黑，市中心的高檔會所裡已經亮起燈，年輕的男男女女在裡面走來走去。言謹報上了房間号，跟着服務生到了林瑩瑩的包廂。

門打開，言謹就看見兩排穿着西裝馬甲的背影，對面的林瑩瑩坐在沙發中央挨個打量着這些年輕的軀體，目光轉動間看見了門口的言謹。

“言律，來來來，這邊坐。”林瑩瑩

言謹和服務生點頭道謝，然後走到了沙發跟前。

“這是言謹，專業律師，自己開律所的。你們要有什麼麻煩事，找她，一準給你辦妥帖。”林瑩瑩轉頭顯擺般和周圍幾個同樣妝容精緻，衣着華麗的女人介紹道。

“是嘛，這麼年輕就自己開律所了~”

“那是要認識認識，來來來，坐下一起玩~”

衆人很給面子的搭腔道。言謹笑了笑，沒說話，颔首算是打過招呼。

林瑩瑩起身把言謹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然後眼睛就又回到了面前年輕的男人們的身上。

旁邊有人湊過來，靠近言謹說道：“妹子，你要不要也挑一個，這兒的小哥哥質量都很好的。”

林瑩瑩聽見這話，沒轉頭，說道：“你别瞎推薦了，人不好這口。”

“嗯，我最近工作太多了，要養生，吃素。”言謹委婉地拒絕了對方的提議。以前年紀小的時候她以為隻有中年男人才會熱愛這種活動，可現在發現，這和男女、年齡都沒有關系，金錢和權利才是驅使人淩駕他人之上的源動力。

言謹就這樣聽着他們用和逛街、買包一樣的用詞讨論、評價着對面那些站着的年輕人，最後，選中的留下，沒看上的被領班帶走，繼續等着下一波客人來。

十幾分鐘後，林瑩瑩先是和自己挑中的男人喝了杯酒，然後才拉着言謹坐到了沙發的角落。

“聽說你最近在追一男人？很高調啊！”林瑩瑩看着言謹眼睛發亮，開口沒說正事，先是忙着八卦了起來。

言謹有些無奈，倒也不意外林瑩瑩會知道這事兒，畢竟她也沒打算瞞着誰，不過她并不想，現在，在這裡，和林瑩瑩聊這個話題。“要不您先說事兒？”

“哎呀，就還是那些事嘛~”林瑩瑩臉上露出些難為情的羞态，在昏暗的燈光下看着更像個少女了。

幾句話說完，言謹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無非就是花錢打發人的事兒，林瑩瑩找她，也隻是不想留下什麼隐患。

“行，我知道了，你回頭讓人把資料發給我，我拟封協議先和對方聊聊看。”言謹的答複給的很快，她不想在這裡多待，明天一早她還要到外地出差。“那沒事的話，我就先撤了。”

“好呀，我送你。”林瑩瑩放下手裡的酒杯就要起身，言謹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轉頭看了側邊一眼，“别，這不還有人等你嘛，我自己出去就行。”

林瑩瑩回頭看了看也就沒再堅持，隻揮手目送言謹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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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升了溫，言謹身上的酒氣沒能被一下子吹散。她站在路邊點燃一根煙，在抽完的時候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萬京公館，5棟905室」-陳平現在的居住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