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齊這才擡頭,看向衛寒曦,深深道:“我不知道是誰?”
譚漓急道:“我聽說衛公子本不在朝中,那是誰舉薦你入朝的呢?”既然能搜出大量金銀,顯然背後貪污的時間不短,如果本來就是個局,那衛公子不入朝,沒有替罪羊,到時候被發現,又會是誰來頂罪呢?
衛寒曦知道譚漓的意思,解釋道:“家族雖然有些根基,但沒有人在朝中終究不是長久之道。大哥能做官,不止是别人的原因,也是我們所期望的。”
她這番話一說,說明這個替罪羊不是非衛齊莫屬。隻能說明,衛齊是恰巧在這個時候趕上了。雖是這麼說,但譚漓還是不想放過任何一個懷疑的機會。
“那舉薦你大哥入朝的人究竟是誰呢?”
衛齊這個時候說話了,他低着嗓子道:“吳德明。他是吏部官員,之前與祖輩有些交集,這次也是托他的關系才能入朝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他不會。”
譚漓皺眉問道:“那你私宅裡面的金銀是怎麼回事?”
衛齊搖搖頭,顯然他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是怎麼到他自己府裡的。
旁邊的獄中開始催促道:“時間差不多了,快走。”
衛寒曦舍不得大哥,握着大哥的手一直沒有松開,搖着頭,眼淚一直往下淌,眼睛紅紅的,讓人瞧着傷心。
衛齊先松脫了手,看着寒曦囑咐道:“母親知道這件事後就一直病着,你要多加照顧,弟弟還小,很多時候不懂事,你要當好做姐姐的本分。還有,你照顧好自己,不要因為我做什麼錯事。以後在家中的事務都由你操辦,要注意身體……”
獄卒又催促道:“快走!再不走我可就要趕人了!”
譚漓扶着衛寒曦往外走,衛寒曦哭得身子一顫一顫,眼睛都快睜不開,眼淚像是流不盡一般,整張臉挂滿了淚痕。她像是呼吸不順,一隻手抵在胸口,嘴巴微微張開換氣。
衛齊的聲音在身後越來越小,“以後好好生活,不要總是想着我,有機會帶着母親和弟弟去别的地方生活……”
衛寒曦在自己懷裡哭得越來越大聲,她整張臉皺在一起,五官扭曲,很是痛苦。
這是最後一面了。
他們兄妹二人此生的最後一面。
譚漓擦着臉上不經意間出現的淚痕,扶着衛寒曦往牢獄外面走。
裡面很黑,初到外面眼睛不适,她眯着眼睛看清外面的情況,帶着衛寒曦一步一步往馬車邊走。
兩人坐上馬車後,一言不發。譚漓見衛寒曦一直在擦眼淚,不想讓她難堪,轉眼看着窗外,思緒卻越飄越遠。
現在掌握的線索實在太少。吳德明推薦衛齊入朝那條線索是不能丢的,即使衛齊真誠保證,也不能放過。至于衛齊的私宅,哪個大家族的人沒有一兩座院子,且私宅不經常住,有些更是沒有人打掃,現在卻被人悄聲在裡面藏了東西。那裡指不定有些線索也未可知。
她轉頭,見衛寒曦已經恢複成往日的模樣,道:“現在沒有别的線索,想要知道這件事情背後的真相,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雖然你和衛公子都很相信吳德明,但是我還是有些懷疑。你能在那邊說得上話,你幫我查查,他在朝中與誰結交,又是站得誰的隊。衛公子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是什麼反應,有沒有受到牽連?”
衛寒曦看着譚漓好久,道:“好。既然沒有别的線索,隻能靠這一條線往下調查了。”
譚漓原本還在擔心她不願意,畢竟她和衛齊都不覺得吳德明有問題,沒想到她現在答應竟是因為有“死馬當活馬醫”的意思。
她見衛寒曦很是爽快,心情也好了起來,便道:“就在前面把我放下來吧。”
衛寒曦一愣,道:“我們先回衛府,等我到了,再讓車夫送你回去,路上不安全。”
“行。”譚漓沒有推辭。
現在這個時候,在原文中并沒有提及,譚漓并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準确一點來說,現在這個時候,原文還沒有開始呢。現在發生的一切都是原文小說發生之前的事情,沒想到小說開始之前,也是這麼腥風血雨,看來這裡沒有想象中的安全。
她忽然想起顧淩的結局,或許在這個世界裡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隻不過原文的主角是蕭辰毅,所以他活下來了,這才讓譚漓産生一種好人為什麼要枉死的悲憤。
譚漓想起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問向衛寒曦:“衛齊的私宅在什麼地方?”
衛寒曦總是摸不清譚漓思緒,答道:“在城中西角巷裡。你問這個做什麼?”
譚漓有心遮掩,看着地面道:“我就是問問那個地方偏不偏,為什麼有人将金銀運進去都沒有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