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類對于死亡的恐懼本能。

幼小的捷克犬嗅到濃重的血腥，同樣感知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氛，壓抑的氛圍讓它不停吠叫着想要離開這個地方，躲避危險。

“小狗狗不能看這個。”馬修把狗抱起來，撫摸着它背脊上的長毛。牽引繩在手上繞了幾圈，看似是安慰，實際上壓制住了犬隻掙紮。

李斯的動作稍微慢了點，伸出的手重新在胸前環抱，放心地擠在人群裡猛瞧。

看起來像是那種無目的謀殺，因為他遠遠看見屋子裡沒有什麼破壞的痕迹。

除了血迹之外，房間裡其他布景幹淨得讓人有點發毛。

兩個吃瓜人士隻知道站在外面看熱鬧，專業的新聞人都在削尖了頭往内圈擠。

尤為甚者的是一個紅褐色卷發的妹子，踩着高跟鞋，一腳下去威力十足。

硬生生靠陰險的腳法搶過了同行裡的大漢，如同海裡嗅到了血腥味的鬣狗，牟足了勁兒往目标的方向猛沖，隻為撕下一塊血肉咀嚼。

就……

很快被FBI客客氣氣“請”出來了嘛。

李斯認識她，被FBI架着禮貌“請”出犯罪現場的弗萊迪·勞茲女士。

他還沒搬家的時候，這位找過他一次。

鬼知道這個記者怎麼會翻到FBI的報警記錄，在注意到隻有李斯一星期打了九次FBI電話之後，徑直摸到他家來了。

這該誇一句，不愧是弗萊迪女士，能夠輕易辦到其他狗仔辦不到的事。

李斯當時給了這位美女一個機會，可惜交談不咋愉快。

主要是李斯不想在犯罪解密網上出名，弗萊迪又堅持要po李斯的大頭照。

萬一有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看見《巴爾的摩的人都在看，罪犯吸引者李某》或者《震驚!受罪犯眷顧的男人》之類的文章，拿着電鋸大喊surprise跑他家惹事……

哇，光是想想就讓人開心得要死。

要死(物理)。

或許真的有什麼心靈感應，正想着弗萊迪小姐，李斯就與她四目相對。

看起來她好像是想說些什麼。

本人絕對不會給你ins号哦，美女。

李斯随和地露出微笑，然後搖搖頭。

吃瓜群衆裡，一個穿着長風衣看熱鬧的男人看向這邊，瞧見李斯略顯詭異的笑容，似乎是被吓到了，匆匆離開了這裡。

李斯看得正起勁兒，突然被馬修用力扯了下袖子，意思是讓他趕緊走。

“幹什麼？臭弟弟，讓我再看看。”李斯掙紮了幾下。

馬修這時倒是收起了好奇心，推着李斯的肩膀迫使他轉身，狗子的牽引繩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李斯的手腕上打了個結。

“走吧。”

李斯最後扭頭看了一眼兇殺現場。

他這次注意到一位穿着深色長風衣的男性急匆匆地離開了人群。

最可疑的是這人還拿着一雙黑色皮質手套呢。遠遠望去，身材出人意料地好。那種純欲風的穿衣風格，一猜就知道是老M了。

屬于那種見面就能想好安全詞的主兒。

不過，這家夥的背影倒是給了他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

某個名字在他的想法裡閃動了一瞬，李斯想要抓住時，卻飛快地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