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沒有人會喜歡被突然打擾,尤其是被一個關系不遠不近,平時常有紛争的人襲擊。
奇爾頓在,深夜,好吧,李斯承認他是有點被吓到了,其實不該這麼說。
周五晚上九點,沒有任何征兆的,奇爾頓開車跑到了他家裡,而最先開門的人是馬修。
最糟糕的是,李斯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等他下來的時候,兩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就像是約好了似的。
想得出來,看見曾經拿自己頂鍋然後辭退的前上司半夜跑到了家裡,是個正常人都會露出一張臭臉。
隻是他身邊所有人都互相不對付嗎?
李斯人有點麻了,他随便打發氣鼓鼓的馬修去吃夜宵,然後盡量情緒穩定地把奇爾頓請進了家裡。
“有什麼事嗎?”李斯躊躇地開口,他注意到奇爾頓拎着一個巨大的深褐色皮質手提箱,就算是進門了也沒有放下來。
“你似乎沒有看我給你發的郵件。”奇爾頓用笃定的語氣說道,他沒有看李斯,而是盯着客廳那幅顯眼的油畫。
“Abbott Handerson Thayer的風格?”
“嗯。”
奇爾頓并不是平時興師問罪的慣用語氣,僅僅隻是普通的陳述。可不知道為什麼,李斯莫名有些心虛。
“我沒什麼事,所以非工作日是不看郵件的。”他解釋道,但是又覺得解釋得很沒必要。
奇爾頓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你畫的?”
“我畫的。”李斯說。
“看起來真的很不錯。”奇爾頓誇贊了一句,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李斯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畫,不知道奇爾頓到底在笑什麼。
“比起某些在客廳裡挂天鵝強..暴女人的人好多了,就是我拜訪過的,一小部分人。”奇爾頓為自己的行為找補道。
呃……
李斯不知道這能不能算誇獎,反正聽起來怪怪的。
“謝謝。”
“要不我去給你沖杯咖啡,呃,可可怎麼樣?”李斯指了指廚房,想到大晚上的要睡覺,就改了口,“還是你想喝别的什麼,我也可以給你泡杯淡茶。”
場面還是有點尴尬,李斯不知道該怎麼找話題了,實際上他都不知道奇爾頓來找他幹嘛。
他現在特想找個小角落裡偷偷看看郵件呢,快點放他走吧!
“噢,你看起來……”奇爾頓懷疑地盯着李斯的臉,看了又看,神奇有些複雜。
“真不像是那種會在家裡放一台咖啡機的人。”
“哈哈,是啊。”李斯盡量扯出笑容,頭一次覺得自己和人交流能這麼難受。
奇爾頓沒有說自己想要什麼,隻是打開手提箱開始翻東西。
趁着這個機會,李斯跑到廚房接了杯熱水,看完郵件之後,又倒了換成冰水。
畜生一樣的東西……害得他那麼尴尬,耍人很好玩嗎?
李斯在亂七八糟的郵箱裡看見奇爾頓的郵件日期是上個星期,他根本沒給自己發郵件,這次跑來完全就是臨時起意的騷..擾。
“你想要的關于切撒匹克開膛手的文件,更加細節的版本,更、加。”
見李斯回來了,奇爾頓揚了揚手上裝訂整齊的紙張。
李斯沒什麼反應。
奇爾頓用手比劃了一個微小的範圍,一字一頓地強調道。
“更——加——”
“哦,啊?真的是非常感謝。”李斯稍微掩飾地把冰水放得離奇爾頓近的那側,為自己剛剛在心裡偷着罵過他懊惱了一小下。
這份卷宗确實詳細得多,其中包含切撒匹克開膛手(亞伯·吉迪恩被捕後)的多項模仿案件,其中大部分案件經手人都是奇爾頓。不過李斯注意到,在大約兩年後,FBI相應的犯罪顧問換成了一個他不認識的名字。而後,直到最近的兩個案件,李斯看見署名是威爾·格雷厄姆。
按照常理來說,奇爾頓把這些檔案帶給他這種編外人員看,是完全違法的。
違法人員一号毫不在乎地小口啜飲着冰水,違法人員二号則飛快地記憶着其中每個案件的各個關聯。
“我可以給你看我寫的案件記錄。”奇爾頓湊過來把手臂壓在了李斯的肩膀上,很是和氣地笑了笑,“如果你想要看的話,或者你,過、目、不、忘 。”
奇爾頓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會眯起來,倒顯得沒有平時那麼咄咄逼人。可李斯無論怎麼感覺,都能品出幾分不懷好意的味道。
免費的午餐是好吃,就是吃完容易發懵,然後一頭掉進坑裡。
奇爾頓最近殷勤得有點吓人了,李斯又不大清楚他在圖謀自己些什麼,這種感覺格外的難受。
“那麼代價是什麼呢?”
李斯眼裡的奇爾頓渾身直冒鬼火,簡直和那種電線杆上重金求子的仙..人跳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