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不屑道:“城主府那群廢物?哈,誰不知道他們出警起碼要兩個小時?”
這也是他們有膽子鬧事的原因!
因為城主府對這種糾結,幾乎不管事!
剛沖進旅店大門的巴塞羅:“我草!”
他沖上前,和艾倫扭打起來,而亞曆克斯迅速奔向走廊,抓了根長長的木棍。
直到有人從腰間摸出一把武器,場面驟然寂靜。
艾倫擰着巴塞羅的胳膊,舔舔嘴唇,終于露出了隐藏最深的面目。
“馬嘉,”他呼喚拿着武器的下屬姓名,難掩得意,“看好了,這裡哪個人敢動一下,你就廢了他。”
唯一被指着腦袋的亞曆克斯異常冷靜。
“你要幹什麼?”
“把你店裡的現金給我,”艾倫道,“你用錢買我兄弟的命,是不是很劃算?我也不要你光腦賬戶,給我們的亞曆克斯大老闆留點本錢,這點我還是很仁慈的。”
亞曆克斯:“原來這是你進城的目的。那個櫃子下面,有今天收的現金。”
沙匪幾人用力一掀,将翻倒的木櫃擡起,上下搜索一番,拿到了一小把錢。艾倫臉色沉了下來,對着亞曆克斯的胳膊開了一槍,“之前的呢?”
少年老闆的胳膊立刻滋滋流血。
他一下跪倒在地,一手捂着胳膊,強忍疼痛:“你他媽……誰會把錢全放在一個櫃子裡?!”
謝見洵再沒忍住,奔過去扶起他,小聲道:“你怎麼樣?”
少年老闆沒說話,小幅度地搖搖頭。
艾倫眼睛一亮,謝見洵那頭煙灰的發色在深色調旅館内部,簡直像盞漂亮的小夜燈一樣顯眼。
“喲,發達了啊,亞曆克斯老闆,雇得起這麼漂亮的服務員了?”
他往前走一步,一腳踩在某個柔軟的東西上面,鞋底發出黏膩的噗叽響聲。
他嫌惡地擡起腳,在旁邊人褲子上蹭了蹭:“惡,什麼東西?果醬?”
亞曆克斯一怔:“你的蛋糕!”
謝見洵:“現在還管什麼蛋糕啊——城主府的人真的是吃幹飯的?!”
亞曆克斯:“沒辦法,投訴信塞爆了郵筒,他們幹脆連信都不接收,隻能打電話。”
正在此時,有人送完樓上客人的晚餐,端着托盤慢慢走下樓梯。
腳步聲清脆,是目前一樓大廳裡唯一的聲源。
咚,咚,咚。
艾倫立刻扭頭往那邊望去,而手裡持着武器的新晉沙匪也調轉瞄準鏡,對準了樓梯方向。
謝見洵心頭一跳。
很快,來人露出全貌,他手裡拿着托盤,像是感知到樓下發生了大動靜,才下來探查。
壹環顧四周,困惑道:“也許,我隻是上樓送了個晚餐。”
艾倫獰笑一聲,揮手,一發子彈射穿了壹腳邊的地闆:“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機械人偶沒有理會他,而是轉向謝見洵,詢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麼?”
謝見洵腦袋疼:“一些,呃,恩怨情仇。”
他盡量把詞說的委婉點,免得刺激對面這群兇徒,給他們來點磅礴掃射瞧瞧。
然而,随着艾倫擡腳的動作,機械人偶的目光凝固了。
“我的……禮物?”
那塊小小的、手掌大小的沙棘果醬蛋糕,隻被享用了小小的兩口,便擱置在櫃台上。
不想囫囵吞棗,破壞享受美食的愉悅感,于是放棄了快速食用的打算。
現在,這塊可憐的甜點狠狠砸落地面,又被人在混亂之中踩上一腳,果醬濺滿鞋底,又在地面上糊成難看的污漬。
他看見艾倫低下頭,用櫃台的邊緣刮了刮鞋底。
“什麼鬼東西,這麼黏?”
幽藍色的火光閃爍片刻。
機械人偶微笑着,他将手按在腰間,頂着一把對準了他的武器,彬彬有禮地走到艾倫面前問:“請問,是你踩碎了我的蛋糕嗎?”
艾倫擡頭:“你什麼态度敢這樣跟我說話……啊——”
一把燃火的長刀拔出,火焰點燃的光照亮了一樓大廳所有人驚恐的面容,伴随着飛濺的還有沙匪頭頭的血。
一整條大腿飛出,艾倫痛呼都來不及。
沉重身軀猶如滾石,重重砸落地面,地闆震顫。
慌亂的子彈沖他傾瀉而下,機械人偶轉了圈長刀,輕描淡寫,子彈便被彈飛,四散而去。
見沒了威脅,他将長刀插回腰間,單手提起艾倫的腦袋。
壹蹙着眉頭,輕聲道:“六點六折,但你得原價賠給我。”
“三十五塊六。”
艾倫的軀殼就跟泡沫一樣,在他手裡,捏圓捏扁随他心意。
手下亞曆克斯的重量一瞬間猶如增加了鉛袋,謝見洵幾乎要抓不住。
沉重的要命。
謝見洵不由自主地回憶起那天街上,壹和霍鲸手持各自的武器,向對方發起進攻的場景。
毫無疑問,霍鲸是背着人命的危險分子。
……那麼,同樣擁有高殺傷性武器的壹,難道就會是什麼友善大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