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安排出使準葛爾,不還是拜殷明所賜?好不容易完成了使命,連皇上都沒有來得及拜見,第一時間被殷明叫來了軍帳前。
“對了,荒春去哪兒了?”司無言嘗試轉移了一個輕松的話題,他是殷明的伴讀,對殷明身邊事情都會熟悉一些。
荒春、鸷夏、戾秋、血冬是殷明培養的四大殺手,都是人間絕色美女,各司其職。荒春主要是負責在殷明身邊,随時聽候調遣。
“正在受刑。”殷明簡答。
司無言有些吃驚,“怎麼了?任務沒完成好?”
“小事,讓她長長記性。”殷明岔開話題,“陪我下盤棋?”
司無言也不敢再問,忙疊疊點頭。
心裡暗自腹诽,合着第一時間把我從準葛爾叫來,是為了一盤棋?
一盤棋的時間不短,下棋的期間,司無言又岔開話題,低聲聊起了正事,“我在準葛爾的時候,聽到了一些傳言。”
殷明擡眉,“他的?”
“是,京城沒人敢說,但是到了準葛爾,都說的頭頭是道。”
“怎麼說?”
“最近他瘋狂的從西域找人采購一種叫勾魂草的植物。”司無言停止落子,擡頭凝視殷明,“這東西煉出來的膏子,據說讓人上瘾。”
殷明冷笑,他其實早已聽說,“放心吧,他不會自己用的。”他這個兄長,隻是單純的喜歡折磨人。
“你早已知道。”
殷明冷聲道,“宮裡頭有人最近找我,說他已經開始不拿下人做實驗了。”
“你能忍他多久?”司無言皺眉。
“沒到時候。”殷明輕輕落子。
對他而言,人命也如同草芥,并不重要。就連殷昌平日裡‘打獵’的獵物都是人,而非動物這件事,殷明也懶得幹涉。
殷昌和殷明兩人從小就被養在皇宮外的别院裡,跟白璞美好純真的童年不同,殷昌和殷明兩人從小飽受折磨,既不受父皇疼愛,又因生母身份低賤為異國女子而被人詛咒,熬過了十幾年。
其實殷昌和殷明還有一個親弟弟叫殷音,在10歲那年被街上的流浪漢打死,搶走了帶着血的燒餅。
殷音的死,進一步改變了殷昌和殷明兩人的性格。
那一年殷昌16歲,殷明13歲。
那一天,是殷昌的生日。
殷音的死,換來了朝廷的關注,他們把殷昌和殷明重新迎回了皇宮,後面就是殷明全力協助殷昌,機關算盡,殺戮無數,奪取儲君資格,進一步弑父,奪取皇位。
取得皇位的殷昌更加堕落,他一邊嫉妒殷明的能力與手段,一邊又依賴着殷明。
殷明主動暫退絡城,也是為了後面的計劃。
棋還沒下完,身穿铠甲的将士在門外大聲禀報,“王爺,鴿子來信了!”
司無言有點納悶,瞥了一眼門外,心想,這麼大膽,又不是戰報,居然敢打擾殷明的棋。看來這幾個月,錯過了很多精彩的事!
“進來,給我。”殷明沒有讓将士讀出來。
司無言走之前知道,白璞鴿子的信都是被将士公開朗讀,現在居然不肯公開了……有貓膩!有貓膩!司無言心裡直呼。
将士進門行禮,畢恭畢敬的将兩張紙遞給了殷明,然後垂首站着。
“寫的什麼呀?”司無言靠在棋盤前,手拖着下巴,揚眉戲谑,“現在也不讀出來了,讓大家解解乏。”
殷明沒有搭理司無言,打開紙條,看完後将紙條還給了将士。
“繼續送嗎,王爺?”将士問。
“嗯,送吧。”殷明勾了勾唇,兩三秒後又随即恢複了往日的冷漠。
這個小動作,可逃不開司無言的眼睛。
“喲,信裡有啥這麼開心呢?”将士低頭離去後,司無言便用手指敲了敲棋盤,“那你不得讓我倆黑子?”
“不下了。”殷明沒有在司無言面前掩飾什麼,明顯心情很好,“讓你兩個,你也會輸。”
司無言不樂意了,嘟囔道,“你這瞧不起人啊!在準葛爾,可是沒人能下的過我的!”
到了晚上,司無言才打聽出來荒春為什麼受刑——原來是事情沒做幹淨,導緻刑部可能要立案。
荒春臉色蒼白,後背已經被鞭子抽的慘不忍睹,她跪在冰冷的牢中,默不作聲。
司無言摸了摸下巴,确實奇怪,按理說荒春不是新手,而且明明傳遞了王爺清理門戶的情報,為什麼還會傳到刑部?
“荒春姑娘,你别想太多啊,”司無言安慰道,“我找時機一定跟王爺求情。”
太不會憐香惜玉了,司無言離開牢房,搖了搖頭,看來殷明這輩子要守活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