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對的。
英靈悟很清楚這一點,心中的另一個聲音也在說着同樣的話。
但他并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身體的本能以及發自靈魂的訴求讓他放縱了心中的惡念。他加大了刺激令咒的力道,同時嘴上還虛僞地說着鼓舞友人的話語:
“傑,想想你背負的大義——不可以在此時逃避哦。”
看到失神中的黑發青年聽到他的話勉力睜開那雙無神的紫色鳳眼望向自己,冷汗已經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這種承受自己帶來的痛苦并極力忍耐的模樣深深刻印入他的靈魂,發自内心的喜悅令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可能已經壞掉了。
但是,這也未嘗不是一種新的出路。
俯下身,一下子抽出手指,趁着青年的嘴尚未閉合的空隙将自己的舌伸了進去,汲取到魔力的食欲上的餍足與精神上的雙重滿足感給他帶來了近乎滅頂的快【感】。
“唔……”
重疊的歎息聲,伴随着法陣爆發出一陣耀目的光輝而迎來終結。
待到儀式徹底結束,英靈悟打橫抱起夏油傑,用一發【赫】将整個密室夷為平地——也包括了擺放在密室内的聖堂教會的無數秘藏,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靈器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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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在聖堂教會的事件震驚了所有的魔術師。
“這是對聖堂教會的嚴重挑釁!”醒來後的璃正神父看着一片狼藉的教堂以及化為了飛灰的教廷秘藏,心頭滴血,憤怒之下隻想立刻暫停聖杯戰争,召集所有的禦主去讨伐Caster組。
“Caster組來去如風,至今沒有一位禦主能成功地跟蹤他們到據點。即使你發布讨伐令也奈何不了他們。”遠坂時臣很客觀地評價道,雖然他依舊對自家的從者充滿了信心,但不得不說Caster組是難得的勁敵。
“他們還毀了【靈器盤】!我很懷疑他們的目的就是來摧毀【靈器盤】,好使得我們無法再找尋到他們的蹤迹。”璃正神父越想越覺得自己的這個結論接近了真相。
“的确,他們手上又沒有【聖杯之器】,占據靈脈點也做不了什麼。”遠坂時臣對他的推測表示贊同。
而言峰绮禮則有不同的意見——
“父親,老師。我檢查了被摧毀的地下室,發現了魔法陣的殘留痕迹。結合英雄王上次提到的Caster至今為止沒有找禦主補充過魔力的事情。我們是否可以認為Caster與其禦主之間的契約出了問題?”
聞言兩人一愣,俱是低頭思考起來,半晌,遠坂時臣肯定了他的猜測。
“沒錯,這确實是有可能的。Caster的禦主顯然不是正統的魔術師,對聖杯戰争也是一知半解,召喚法陣畫錯了的可能性非常高。如果不是因為他身為魔術師的素質實在優秀,可能聖杯不會将他放入禦主的名單吧?”
“所以他們來教會是為了重新舉行召喚儀式以修複契約?”璃正神父根據兩人的推測也猜到了Caster組的目的,也冷靜了下來。
“這樣一來,也就意味着下次Caster出現時,很有可能他就沒有了魔力匮乏的後顧之憂,而以Caster禦主夏油傑的強大魔力,足以支撐他發動好幾次固有結界了。”遠坂時臣憂心忡忡地說道,他在内心不停地盤算着,最終,作出了決定——
“我想,我們可以與愛因茲貝倫家聯手。”
于是,命運的車輪再一次頑固地拐回了原本的軌迹之中。遠坂家與愛因茲貝倫家暫時停戰,由Saber組率先去對付Rider組,無論倆家中的哪一家先找到Caster組,就通知另一組合力對付以及,讓言峰绮禮即刻離開立本。
這是一個對遠坂家和愛因茲貝倫家來說都不錯的結果,唯一受到了傷害的唯有言峰绮禮一人。但鑒于他一直以來對外的形象,他也隻能暗自咬牙把血往肚裡吞。
擺脫了擔心他的父親,言峰绮禮獨自一人坐在教堂的廢墟中。天光從破損的禮堂穹頂照射進來,投在神主受難的雕像上,顯得尤為神聖,可言峰绮禮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主的啟示。
不,主已經下達了啟示了。
因為他已經感覺到一陣熟悉的騷動氣息正在靠近,這氣息對绮禮來說相當熟悉,從門外的走廊筆直向他接近,那位最古之王哪怕行走間也毫不掩飾地釋放着華麗的威嚴感,在神主的面前也還是那樣的桀骜不馴。
現在,這位威嚴殘酷的王者,停在言峰绮禮的面前,即将為他帶來主的指引。
用冰冷的态度、譏諷犀利的言辭,面對告解般訴說着自己長久以來的迷惘的言峰绮禮,吉爾伽美什惡劣地為他指了一條通往罪惡地獄的道路,于是,理所當然的,這名因出生與身邊之人的純善與戒律苦苦壓抑了本性二十多年的男人背叛了自己的老師,暗地裡與Archer達成了協議。
“雖然,在知道了衛宮切嗣那個男人在聖杯上寄托的願望與我之前所想象的相差甚遠的時候,我也迷茫過,也曾想過放棄。但最後——英雄王,就像你所說的——我這種人,隻能帶着疑問活下去。”
绮禮不知道是在向吉爾伽美什述說,還是在向他自己剖析内心。
“我還是——想要與衛宮切嗣一戰。我要親自去确認——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不為大義,不為虛名,隻是為了填補自身的虛無,為了确認自身空洞的容量——他會問衛宮切嗣,問間桐雁夜,以及,問身為許願機的聖杯本身。
“哈哈哈哈——不過绮禮,理想很棒,但你是不是把最大的阻礙給搞錯了?”
吉爾伽美什狂傲地笑着,那雙猩紅的眼眸透着惡作劇與邪惡的色彩。
“比起你所關注的Saber禦主和Berserker禦主,Caster組才是最強大的敵人吧?雖然那兩個家夥并沒有認真地對待這場戰争,但奪取聖杯的決心是認真的。如果你僅僅因為夏油傑所說的願望就将他排除在外,結果可是會非常糟糕的噢?”
“那一組啊……”想起夏油傑那絕對壓倒性的實力,饒是言峰绮禮也有些頭疼,他看向笑得一臉不懷好意的Archer,很是無奈地重複了之前對遠坂時臣與父親提起的猜測。
“不知英雄王你是怎麼看的呢?”
Archer聽绮禮說完,愣了片刻,随後便捧腹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不停地鼓掌。
“啊啊——雖然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認,這次是绮禮你猜對了——Caster那家夥——可真是個了不得的瘋子。哈哈哈哈——”
英雄王臉上的笑容實在是過于放肆,令绮禮也起了一點好奇心。
“英雄王,你是想到了什麼?”
“哈哈哈哈——好吧好吧,告訴你也無妨。這實在是一出精彩的喜劇——绮禮,Caster那個小醜,居然是違規召喚——哈哈——真是精彩啊——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無非就是擊殺了原先召喚出他的禦主,然後違規将他的摯友從還活着的時間裡弄了過來——以他對空間的理解說不準還真的可以!哈哈——真是天才的主意——不知道夏油傑知不知道他是怎麼來到這邊的。我記得他可是說過自己的願望就是回到故鄉——哈哈——”
英雄王一邊斷斷續續地說着一邊還在笑着,那是種充滿了諷刺意味的哄笑。
“口口聲聲說着唯一的摯友——卻不顧友人本身的意願——獨斷專行的暴君啊——這樣的人,居然也會‘不甘心’?哈!這怎麼能讓人不發笑?傑作啊!”
就是不知道他的摯友知道了真相以後會怎麼做了——不過,這樣看來,那個名叫夏油傑的魔術師還真是可憐啊!看他們相處的狀态明顯是因為理念不合已經分道揚镳了,其中一方卻始終耿耿于懷,甚至執念到了死後還要将其召喚過來的地步。不過,像夏油傑那類人也的确是很容易招惹來邪魔外道的注意就是了。
“绮禮,我以前跟你提過的吧?我喜歡高傲的對手——無論是生而為人卻胸懷遠大到以人類之力無法達到的理想,還是因私心而一時沖動,最終必定陷入不得不面對的萬劫不複的窘境——每當見到這樣的對手之時我都會非常愉快。”
Archer說着,身邊亮起一團光暈,從中掉落下一個黃金酒瓶和一隻黃金酒杯。他給自己倒上一杯,端在手裡。
“你不覺得嗎?向被蒙蔽的可憐人揭露殘酷的真相,讓自欺欺人的小醜被迫面對現實——這些人的痛苦與絕望,我無論看多少次都百看不厭呢。”
Archer說完,仿佛已經看見了那個場景,他舉杯慶祝,然後優雅地一飲而盡。這動作有些豪放,然而由他做來卻依舊不顯粗魯——也許這也是他作為最古之王的風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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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組紛紛為了他們而做出相應的對策之時,夏油傑和英靈悟倆人倒是過得頗為悠閑。
不悠着點也不行——激活魔力鍊接的儀式對夏油傑的身體造成的負擔非常大,雖然在魔力連通之後英靈悟也有用治療魔法對他進行治療,可是這種因魔力過于活躍而造成的對于經脈的過度刺激并不是通過補充生命力和體能就能簡單恢複的。因此向來以體質強健堪比大猩猩而自豪的特級術師,頭一次像個柔弱的千金小姐那樣躺在床上。
然而這對于精神頭尚好,或者說因為之前的昏迷而神采奕奕的夏油傑來說不亞于折磨。黑發青年眼珠子一轉,召出了一隻身體肥大的咒靈,身子一歪就靠了上去,然後,就以咒靈代步,開始在室内轉來轉去。
坐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玩手機的英靈悟見狀不由得嗤笑出聲。
“傑,你現在的樣子好像一個深閨千金噢!”
自從上次夢到了他兒時的模樣,夏油傑這個樂子人就給他起了個深閨六眼的綽号,這次抓到機會可不得讓他說回來?
然後他就得到了一個飛來的抱枕,當然,隔着無下限并沒有能夠接觸到他那張精緻的臉蛋,但也給了雞掰貓一個合理去騷擾摯友的理由。因為激活儀式而自覺安分了好一會兒的白毛大貓利落地關閉了搜索電動輪椅的購物網頁,果斷抓起抱枕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