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宴聞言擡頭看他一眼,笑了笑,“有喜歡的人了嗎?”
“沒……随便問問。”
雖然書禮心虛的表情很明顯,居宴還是體貼地假裝看不見。
“我戀愛經曆不多。”居宴如實回答。
畢竟這麼多年都栽在同一個人手裡。
“那……你們是誰先表白的?”
居宴看着書禮手裡被捏來捏去的拼圖碎片,還是沒忍住,從他手裡搶過來,“我吧,雖然我記不太清了。”
“為什麼記不清了?”
“因為我喝醉了。”居宴摸了摸鼻子。
反正,辛君岐同他說,是他先表白的。
他後面自己想了想,也确實想象不出辛君岐同他表白的樣子。
居宴問他:“你想表白嗎?”
書禮下意識地回,“沒!我還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呢……”
居宴忍住笑,點點頭,“那确實還是要再相處相處。”
書禮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漏了嘴,臉猛地漲紅起來。
居宴很給面子地不多問,隻低頭專心地玩拼圖。
至于對面持續走神的書禮,他沒再給過多的關注。
傍晚,居宴準時和發呆了一下午的書禮再見,去準備晚飯。
居宴與辛君岐同住之後,如果能準時下班,他還會準備晚餐。
雖然有些黔驢技窮,但還是硬着頭皮每天學習新菜單。
某些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這個私人助理的崗位,實際上是個廚師崗。
這幾日的辛君岐很平和,也沒什麼迷糊的時候。
而且每天呆的時間最長的地方就是公司辦公室與家裡的書房。
至于居宴,他不敢在辛君岐面前玩拼圖,于是在家裡的時候,隻好玩玩薯條打發時間。
然後溜薯條又變成了他的任務。
每次遛完薯條,居宴的體力基本就已經消耗殆盡。
薯條對他的折磨頗深,居宴閉上眼睛都覺得自己仿佛還在被薯條拉着在公園裡狂奔。
因為辛君岐很喜歡清淡的薄荷味,所以就連家裡的香氛都是好聞的薄荷味。
居宴靠在柔軟的枕頭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這幾日他都睡得很早,甚至不知道辛君岐什麼時候從書房出來的。
也許是房間裡的薄荷味存在感太強。
睡夢裡居宴總覺得仿佛是辛君岐抱着他睡着一樣。
次日清晨,居宴萬萬沒想到,自己是被李承霖的聲音吵醒的。
李承霖拎着早飯進來的時候,先是如往常一樣去了辛君岐的卧室。
可惜卧室空空如也。
他在偌大的房間裡走了一圈,直到路過居宴那間卧室。
門半掩着,李承霖雖然不懂辛君岐好好地大主卧不睡為什麼忽然跑去次卧睡。
但還是推門走了進去。
原本想喊辛君岐起床吃早飯,沒想到看到了大床上兩個相擁的人影。
更準确地說,是辛君岐摟着一個縮在被子裡的人影。
“卧槽!”
這是多久沒見過的畫面,以為自己壞了好事的李承霖連忙捂住嘴,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居宴睡得淺,聞聲睜開眼睛,稍微擡起腦袋。
還沒起身,就被橫在自己腰間的大手摁了下去。
他愣了愣,忙轉頭看。
辛君岐好看的臉近在咫尺。
清淺的呼吸就打在他的臉側。
好聞的薄荷味更濃。
溫柔又霸道地環繞着他。
居宴很不争氣地往下埋了埋,深深嗅了一口。
耳邊忽然傳來一聲低沉的笑意。
辛君岐壓向他。
“小宴的身上也是薄荷味了……”
居宴沒說話,因為被發現的害羞。
最後不知怎麼地,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枕邊已經空了。
他走出卧室,到客廳的時候正巧與李承霖對上眼睛。
他看着原來表情燦爛的李承霖忽然晴轉多雲,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怎麼是你啊?”李承霖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
“……”居宴不知道他誤會了什麼,索性聳聳肩。
李承霖看着穿着睡衣,一臉剛睡醒的居彥。
原本以為辛君岐身邊終于有人了的喜悅感消失殆盡。
李承霖看向坐在餐桌前吃飯的辛君岐,一幅質問的表情。
可惜辛君岐沒回應他的視線,目光掃過他,看向居宴,“過來吃飯吧。”
倒是居宴又看了李承霖一眼,然後揉了揉眼睛,去吃飯了。
雖然李承霖總是不待見他,但他對辛君岐,确實沒的說。
李承霖瞥了一眼居宴一眼,心氣不順地在兩人旁邊了。
辛君岐先吃完了飯,看向他,“以後别麻煩過來送飯了,很辛苦。”
李承霖稍微感動三秒,但還是搖搖頭,“我有空還是過來看看,不然你總是不吃。”
“不用……”辛君岐抿了抿唇角,好像猶豫了兩秒,然後朝着居宴擡了擡了擡下巴,“他會做。”
“……”李承霖那點感動消散,他轉頭看向一邊安靜吃飯的居宴。
看了很久,居宴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他索性不想,隻專心吃飯。
不過最後李承霖還是沒多說什麼,生着悶氣走了。
居宴看着他的臉色,大概是憋得挺難受。
晚上的時候,辛君岐去了一個好友的回國聚會。
到場的大都是差不多年齡段的朋友。
大多數都已經結婚生子,到最後飯桌上的話題也逐漸偏向老婆孩子。
桌上的人都好奇地打聽着辛君岐的終身大事。
嘴上誇着範婉沁,眼睛卻都仔細看着辛君岐的神色。
畢竟辛君岐和範婉沁如果聯姻,君風必然是如虎添翼,更上一層樓。
但現在盡是小道消息,兩家都沒什麼明确的表示。
越是沒消息,他們這群人就更早地想知道确切的消息。
昏暗的燈光下,辛君岐隻是笑着,說了一句,“大家不用擔心。”
這句話模棱兩可,就看聽的人怎麼想。
居宴看着酒杯裡晶瑩剔透的冰塊,慢慢融在暗紅的酒水裡。
聚會正到高潮的時候,包廂的門再次被打開,居荊川 大步進來,朗聲笑着與在場的人道歉。
自罰三杯後,居宴看着他往包廂裡看了一圈,卻偏偏朝着他和辛君岐的方向走過來。
等走近了,居宴才看清他身後還有一個人。
林準。
辛君岐的大學室友。
居宴下意識地扭頭看辛君岐的臉色。
辛君岐神色未變,甚至沒向居荊川投去太多的眼神。
大學的時候,林準和辛君岐的關系并不差。
但如今的局面倒是有些不好相見。
居宴再次看向酒杯,不讓自己的眼神透露過多的想法。
居荊川坐到辛君岐旁邊,刻意地打了聲招呼,“辛總。”
辛君岐點點頭,沒說話。
居荊川自己打完招呼,又扭頭看向他身側的林準,“也和你大學室友打個招呼吧?”
居宴莫名有些坐立不安起來。
林準倒是淡定地推了推眼鏡,朝着辛君岐打了聲招呼,“辛總,好久不見。”
可惜,辛君岐也隻是點了點頭,沒什麼過多的回應。
居荊川當他是生氣,于是心裡更加愉悅。
站在一邊的居宴警惕的地瞥着居荊川,所幸這之後他沒再說話,隻是時不時地與他人搭幾句話。
這些久經酒場的男人,到了後半場,差不多就是泡在酒裡了。
雖然辛君岐沒讓他擋酒。
但是居宴忍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替着擋了幾杯。
到最後包廂裡趴了一半,逐漸安靜下來。
居宴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體慢慢歪向辛君岐,後面幾乎是靠着他。
他雖然有些醉,但是五感卻尤其清晰。
所以居荊川向辛君岐再次搭話的時候,他下意識地豎起耳朵。
“辛總現在喜歡玩些替身遊戲了?” 果然居荊川的第一句話就那麼惹人讨厭。
“不過确實很像我弟弟。”
辛君岐還是一直沉默着,并不搭理。
居宴從他身側探出腦袋,有些生氣地看向居荊川。
可惜沉迷于惹怒辛君岐的居荊川好似沒注意到他的眼神,繼續說着,“想我弟弟死的時候,你那時候多傷心啊,眼巴巴地守了幾天幾天,最後竟然還昏了過去。”
他講到這裡,好像是覺得有些好笑,輕輕呵了一聲,又繼續道:
“說真的,我真的很感動,隻可惜……我弟死得太早。”
靠在辛君岐肩膀上的居宴逐漸感受到他的僵硬。
就在居宴想要過去捂住那人的嘴巴時。
居荊川好像又忽然想起來什麼,“啊,差點忘了,今天其實還給你帶了東西來。”
“主要也确實是被你感動,這個……”居荊川伸出手,攤開掌心,“是你的襯衫紐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