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似乎聽到了一個很有趣的提問。裂開嘴巴陰恻恻地笑着道“仙家一直在看,隻要心誠便能請神降。”
說完這句之後便閉嘴不言。擡起手來看起來要準備繼續儀式。
一直圍觀的吳畏就在此時,嗖地一聲從懷裡掏出黃符,糊在胸口就開始背咒——弟子奉請神君臨,因要論是非,須有夢中境,請開方便門。
小小皺巴巴的符紙正中間,原來的止主位在此時此刻赫然變成了止主位。一開始【止主位】不過是一張尚未完成的符紙罷了。吳畏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請趾離。
趾離算是比較好說話的夢神。《記事珠·夢神》中記載:“夢神曰趾離,呼之而寝,夢清而。”
趾離也确實不負衆望地好說話。或許也可以說,在黃三太奶的世界觀裡趾離也是個好說話的夢神。
總之,符紙一拍,吳畏眼前的場景就變了。
待看清眼前的事物,吳畏一刻不停,拉住呆站在一邊的安饒:“走!”
安饒迷茫的雙眼在吳畏拉住他之後立刻清明,也掏出符紙往胸口一拍。
兩人面前場景再次變化。
古色古香的村落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四周冰冷的機械牆壁。
天花闆的吊燈亮到了刺眼的程度。四周冰冷的金屬光澤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兩人,他們大概現在正站在一個類似于實驗室的場所。
踩着恨天高的黃三太奶再次出現,吳畏松開緊握住安饒的手,神腳一踹,把安饒踹出了這個房間。
黃三太奶妖娆地用手指把玩着頭發。雖然發絲依舊是花白,但是臉上狀态看起來比上次還更加好了些。
吳畏:“您去打針了?”這怎麼還生出了一種褶子都展開了的既視感。
黃三太奶跺着腳扭着跨:“你胡說什麼呢!”
吳畏緊急閉嘴。時間緊急,三太奶沒什麼時間觀念,調笑耍不正經屬于狐狸的擅長領域,要真扯起來可沒個完。這話題最好立刻打住,無論如何不适合繼續下去了。
估計黃三太奶也沒想對着吳畏來真的。隻是象征性走走程序,調笑一聲,勾搭一下。立馬換了副面孔:“我還沒找你,你自己送上門來幹什麼?”
吳畏切換表情,無比誠懇:“我已經沒有活路了對吧?遊戲結束之前我就會死。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把合同給我,我簽約。我把我自己賣給主系統了。”
黃三太奶愣了足足兩三秒才反應過來,等真正消化完吳畏說話的意義,更是人都磕巴了。“你……你不再考慮考慮了?”
吳畏态度積極:“還用考慮啥,早簽了早好。”
甚至附帶了自我分析:“所有的人都以為四人對應一個仙家,兩活兩死。但其實不是。是兩生祭兩傀儡。”
無論是系統還是黃三太奶都沒有反駁。他們确實是如此設置的。
“就算我找到了其他辦法,你們手裡還捏着最後的底牌,我根本赢不了。”
“不是……”雖然事實确實如此,設置也确實是這麼設置,為了坑吳畏,主系統甚至設置了一個幾乎不可能達成的生路,專門找了一些低階玩家來陪吳畏一起死。雖然但是,這人怎麼能這麼快就放棄了呢?
甚至為了認慫,還費這麼大周折如夢又召喚她過來。
就是為了送上門簽約?新的昆侖張權人這麼怕死?
不要說黃三太奶不信,就連系統都發出了尖銳的報警爆銘聲。
吳畏不管對方怎麼想,催命似地催,一聲疊過一聲。“快些啊,我人在夢裡肉身可在外面呢,晚了指不定發生什麼,萬一危險了可就什麼都完了。”
黃三太奶兀自呆愣了挺久。大概是和主系統商量。
竟然真的商量出個結果。
隻見她手心一翻,正兒八經出現了一份文件。
吳畏接過來,翻了翻,文件甚至貼心地标上了中文。
再仔細檢查,也确實沒什麼隐形的問題,合同内容看似也比較公平。給了很多優惠和權利,但是這一切的基礎都是吳畏本人連帶整個管轄區的最終所屬權。
剛才一聲高過一聲,催合同的吳畏在仔細閱讀過合同之後反而沉思起來。
“有什麼問題?”黃三太奶轉達遊戲的話。畢竟現在還在遊戲中,主系統無法直接和吳畏溝通。
吳畏:“我現在遊戲着呢,簽合同這種事是不是被同步直播着?”
黃三太奶:“這你放心吧,已經把夢境屏蔽了。”
吳畏挑眉:“但是我看合同,又覺得不是特别公平唉。”
黃三太奶反正不急,跟着往背後一靠,學着吳畏的樣子:“你又要打什麼鬼主意?”
“什麼鬼主意,怎麼能說得這麼難聽?好歹,我也算是昆侖現在的管理者。我背後所代表的不止是我自己,還有昆侖。”吳畏說着指了指黃三太奶。“現在我處的這個世界,這完整的請仙降神體系,行屍,走獸,一二雙神……靈力的區分,能量的運用……這些一切的一切都來自于你的賦予。而我背後是包括你在内的整個昆侖。昆侖的每個人都是一個移動的寶庫……”
黃三太奶打斷:“好了,不要吹牛。你到底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