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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宮阙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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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金陽光鋪灑于紫禁城重樓危閣之間時,雪白鳥群撲簌簌飛過朱紅描翠的廊梁,在琉璃瓦上點掠數下,先後轉身投向瓦藍天幕去了。

鐘粹宮朱梁金柱間皆已懸垂素白麻布幡子,幽幽香燭氣息萦繞不散,正殿中靈位豎立,滿地宮娥内侍嗚咽悲啼,時不時有人哀痛暈厥,被悄無聲息地擡拽下去。

沉寂的宮門緩緩開啟,兩列身穿喪服的内侍低頭弓腰迅疾而入,皆臉容哀肅,形如灰影。

“晉王駕到!”殿門外的太監喊出悲涼之聲。

滿殿衆人驚慌失措,不由望向鐘粹宮宮門。但見那兩列内侍已從宮門處綿延立至台階之下,緊接着悲聲大作,有人身着生麻粗布的斬衰喪服,頭上披拂長長麻布,自宮門外低首疾入。

才踏進恢弘大門,便跪拜在地,匍匐向前,嗚咽悲泣。

“章娘娘怎的也随父皇去了,孤才到京城,竟未曾見上最後一面!”晉王哀毀傷絕,以頭重重觸地,伏在台階之下,淚流滿面。

兩旁内侍連忙上前攙扶。他猶自哽咽痛楚,擡頭望到靈堂,更是悲傷不能自制。跌跌撞撞跨進門檻,頃刻間已投跪于靈前,放聲大哭。

“孤年幼未就藩時,在宮中承蒙娘娘照拂,孤自幼喪母,将娘娘視為親生娘一般!孤十多年前就藩離京,娘娘不舍,孤亦落淚,誰能想到如今竟天人兩隔!娘娘與父皇恩愛備至,是眼看父皇歸天,心痛不能承受便也随之而去了嗎?!卻将孤一人抛在人間,形單影隻,何等凄涼!”

語音未落,又是重重叩首,以手捶地,一時之間靈堂中隻有他一人悲聲,其餘人等皆瑟縮垂淚。

他哭嚎至嗓音都啞了,殿門外才有人匆匆趕來,正是新上任的司禮監掌印杜綱。一見晉王哀傷如此,急忙上前攙扶,晉王這才收聲顫巍巍站起,随即又含淚招來鐘粹宮太監,問及章貴妃後事具辦情形。

太監心驚膽戰一一答畢,晉王這才緩緩颔首:“爾等如此盡心,孤也稍感安慰。”說罷又向杜綱叮囑,“娘娘乃是先皇摯愛之人,後宮之首,讓鴻胪寺卿好生操持喪事,不可輕慢草率。”

杜綱忙躬身應承。晉王拭去淚痕,環視跪伏了一地的衆宮娥内侍,轉身往殿外走。

杜綱追随其後,直至晉王出了鐘粹宮大門,坐上辇駕,才低聲道:“殿下,首輔大人與宋學士在武英殿候着多時了。”

晉王正以手輕揉額角,聽他這樣說了,才問:“不是還未到召見的時候嗎,怎麼就已經來了?”

“大約是關于靈前即位和邊鎮防務之事。”

晉王皺了皺眉,揮手示意,那辇駕随即朝着武英殿方向緩緩行去。

*

日輝耀亮武英殿金黃琉璃屋瓦,晉王自銮駕而下,步入武英殿内,内閣首輔吳碩與大學士宋臯澤見其到來,上前行禮。

晉王颔首,落座後問其來意。吳首輔略一忖度,拱手道:“昨夜六部九卿聽聞殿下入主内廷,已經遞交諸多奏章,且有人清早便來到文淵閣詢問關于邊鎮軍務的處置,故此臣等來請示下。”

“孤回到皇城,必定要先去祭拜先皇與章娘娘,如此咄咄逼人,豈非不通人情世故?”晉王眉間郁色沉沉,“本就已經按慣例定了商議國事之時,你們這般行事,倒顯得孤有意拖延一般。”

宋學士連忙上前解釋:“臣等并非催促殿下,而是提前來禀告一二。之前都指揮使趙錾怯戰不前,導緻清平堡失守,殿下在來京途中已下令将其撤職查辦,然而接任者到底該如何安排,内閣與兵部、五軍都督府之間始終意見不一。”

“孤之前不是說過嗎?如今暫代都指揮使的鐘燧骁勇善戰,意氣激揚,足以勝任延綏都指揮使一職。”晉王揚眉反問,“兵部和五軍都督府那邊,還有什麼異議?”

宋學士垂着眼簾道:“兵部秦尚書認為鐘燧雖勇武過人,卻計謀不足,且在三年前曾因好大喜功孤軍深入,導緻我軍遭逢強敵損失慘重……故此五軍都督府舉薦趙錾長子指揮佥事趙骧接替其父之職,說他忠勇果敢,與其父截然不同。而兵部秦尚書又以為趙錾既已帶兵不利被查處,再讓其子接替父職,恐不能服衆,因而力薦留都定國公府宿宗钰披甲上陣,擔任延綏都指揮使一職。”

“鐘燧計謀不足?瓦剌人倚仗的是戰馬奔騰驅馳,長刀橫掃嗜血,與他們對戰無需考慮過多計策。若瞻前顧後,反而自束手腳。憑借鐘燧多年在邊關駐守的經驗,足以應對那群蠻狠之輩。三年前那次作戰失利,孤深知其因,是鐘燧想将敵軍一舉殲滅,不幸遭逢暴雪,才被困于雪山之間。”

晉王說至此,唇角不禁一哂。“至于兵部尚書與五軍都督府舉薦之人,皆是年輕不經事的後生,趙錾怯弱失守已招緻将士憎惡,其子如何能夠再行統帥之事?還有那定國公府的宿宗钰,更是不堪重任。弱冠不到的年紀,雖有些才華,但行軍作戰并非紙上談兵,他這出身鐘鳴鼎食之家的富貴子弟,隻憑借祖上恩蔭,就能應對那如虎似狼的瓦剌大軍?”

“殿下說的在理。”宋學士向一旁的首輔看了看,面露微笑,“首輔大人,您先前不是還舉棋不定,偏向于想讓趙骧替父立功?”

吳首輔臉色不佳,卻也頗識時務,當即歎息:“殿下,臣隻擔心鐘燧過于冒進……”

“無妨,都指揮使之上不是還有總兵嗎?”晉王淡淡道,“孤未曾就藩前,便知曉征西将軍雷偃的聲名,有他坐鎮延綏,孤是極為放心的。首輔對此事,還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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