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還是出了意料之外的變故。
姬說淩晨三點多中途醒了一次,但還是感覺很難受,眼前一陣黑一陣白,腦袋裡嗡嗡的,根本不想說話。
也沒有察覺到身邊有人,伏在他的床邊。
渾渾噩噩的,又昏昏沉沉睡了回去。
早上七點半醫生又過來了一次,看到姬說還沒醒,開了兩瓶身體維/穩和補充營養的吊水,好在情況沒有惡化,今天應該就會好轉許多。
溫靜衍坐在床邊,垂眸無聲看着他,眉眼間明顯覆着一層疲倦。
“……吃點東西去床上躺一會兒吧,明天就要進組了,你身體吃得消嗎?”吳樂有點擔心地看着他,估摸着溫靜衍可能熬了個通宵,“我在這兒看着他,醒了的話我就告訴你。”
溫靜衍搖搖頭,“我沒事,昨天晚上在這裡睡了一會兒,不用擔心。”
吳樂知道大概也勸不聽他,烤了兩片吐司面包讓他起碼墊飽肚子,然後關上門離開了。
姬說将近十點才醒過來。
房間的窗簾拉着,外面隻有微弱的光線透進來,卧室環境朦胧而幽暗。
睡了将近十二個小時,姬說感覺他的情況好了許多,起碼腦袋沒有那麼暈了,眼前也能看清楚東西,就是嗓子有點疼,可能昨天嘔吐過度有些傷到喉嚨了。
姬說躺在床上,動了動漆黑眼珠,看到一條挂在他頭頂上的透明長管——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透明的水似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流淌進他的血液裡。
姬說皺眉,腦海中下意識地抗拒這些未知的東西,手指輕輕蜷縮起來……
結果出乎意料的,感受到一股幹燥又溫熱的觸感,像皮膚。
姬說微微歪了下頭,往床邊看——溫靜衍的手竟然從下面虛握着他的手,跟他的掌心輕輕攏在一起。
還有半瓶“點滴”沒打完。
溫靜衍單手撐在額角,眼簾輕阖着,睫毛落下一扇陰影,看起來又密又長。
姬說眨了下眼,看到男人眼底下隐約的青色。
姬說知道溫靜衍最近很“忙”。
姬說突然出現,溫靜衍的所有工作都往後推遲了兩天,上個周為了趕進度,回家有時候都半夜了,第二天又早早出門。
看樣子昨天晚上他一直在這裡,到現在都沒有離開。
這時候才困倦地睡着了。
姬說望着他俊美而疲憊的側臉,心裡突然說不清是什麼感覺,血液莫名湧入心髒,傳來隐約的澀痛,還有一絲陌生的酸澀鼓脹,連帶着跟溫靜衍握在一起的指尖都輕微發麻。
這時候的姬說無法理解這樣的生理反應應該被稱作什麼,他的設定裡缺少這一部分,也從來沒有經曆過。
他隻是在這一瞬間,并不想吵醒眼前的人。
姬說輕輕擡起被他虛握住的那隻手,隻是還沒來得及徹底分開,便被握實了——
“不要亂動,藥水還沒有滴完,容易鼓針。”
溫靜衍在他剛剛動作的時候就醒了,手指從下扣住他的手背,把姬說的手重新放回床上。
姬說便真的乖乖不動了。
溫靜衍垂下眸子,問他:“感覺好點了嗎?”
看起來是好多了,臉上都有了些血色。
姬說點了點頭,目光往下看,帶着些疑惑:“這是什麼?”
溫靜衍對他解釋,“在我們的世界叫‘打點滴’,可以直接把上面瓶子裡的藥物、營養輸送到血液裡,是見效最快的一種方式。隻是針頭埋在血管裡,不小心亂動的話可能會刺破血管,所以打點滴的時候盡量不要動。”
姬說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麼,道:“這是你一直握着我的手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