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提這事,沈今越也有問題想問:“你剛剛為什麼要同意?是,我發瘋是我不對,但退一萬步講,你為什麼要同意呢?”
謝明然要是不答應他——
“不同意,以你瘋狗一樣的個性,你會放過我?繼續跟你玩老鷹捉小雞?我可不想再被當做小偷。”
“真不時髦。”沈今越切了一聲,“那分明叫他追他逃。”還有,誰是瘋狗?!
“承認吧,謝明然,你就是——”
“我沒有。”謝明然本能地反駁。
沈今越皺眉:“你不是就奔着那五百塊去的?錢給你,都給你,拿好了。”從身旁人那順手摸過來的一疊鈔票再次物歸原主,沈今越将之塞進謝明然的掌心。
謝明然的指尖摩挲着票子邊緣,感受着上面的刻紋:“感覺虧了,這不本來就是我的錢嗎?”
沈今越:“……”好有道理。
“二維碼拿來,我掃你。……不是這個,誰要加你好友啊?我要收款碼。喏,五百,掃過去了。”
“真大方。”不知為何,沈今越聽謝明然說這三個字怎麼聽都覺得陰陽怪氣。
他哼了一聲,不再多語。
謝明然的話倒是多了起來。
“從沒見過你給我錢這麼爽快的,看來分手對你影響不小。怎麼分的?說來聽聽。”
“…………”沈今越轉頭瞪他,“你今天怎麼這麼八卦?等着看我笑話是吧?謝明然,你裝什麼裝呢?在巷子口不是都聽得一清二楚了?出軌,劈腿,還能怎麼分?你以為分蛋糕啊還得整出個三四五等分。”
“出軌?劈腿?誰?他?”
說不清謝明然講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是如何的,反正在沈今越聽來,不懷好意,甚至帶着些許嘲弄。他胸口強行積壓着的情緒在這一個接一個的問号裡破冰而出,滋啦滋啦于心頭破開裂痕。
“對,他出軌,他劈腿,我有眼無珠,看我做什麼?我知道我很蠢,什麼都沒發現,他爹的,蠢死了。……怎麼會有我這麼笨的人?”
被瞞了多久?按李佳文的說法,他跟徐雲早在三個月就搞上了。沈今越在這一刻清楚地意識到,他身體裡躁動的憤怒不是針對徐雲的,而是毫不留情擊向自己的。
他騙了施音,他依舊很在意這一點。
“恭喜你,沈今越,活了十九年,終于對自己有了個清楚的認知。”謝明然仰頭靠着車椅,語氣散漫,“你的确蠢得要死。”
“……”他真想喊司機停車,一刀捅死謝明然,把他抛屍在此。
酒店的标牌遠遠地閃爍在一片綴着零星燈光的高樓裡。目的地快到了,這輛與謝明然同行的車也終于快到盡頭。
“沒事老往自己身上找毛病幹嘛?你不是很時髦嗎?怎麼沒學會從别人身上找毛病的基本時代精神?合理懷疑過路的狗在邊撒尿你都要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胡說八道!我又不是導尿劑!我往自己身上找什麼原因!”
“嗯咯。”謝明然松散道,“所以,前男友那條狗到處亂撒尿,關你什麼事?”
出租車帶着綠色停在了酒店門口。
謝明然伸手拉門,沈今越張了張嘴,擠出來三個字。
“謝明然。”
“嗯?”
“你今天突然好像個人啊。”這庫庫一頓說把他都給整恍惚了,“安慰我幹嘛?你剛剛是在安慰我吧?!有陰謀?……等等,你待會不會要按字收費吧?”
謝明然盯着他,片刻後——
“傻逼。”
沈今越:“……。”
看在他現在心情不錯的份上,懶得跟謝明然計較這不孝之詞。
有件事倒是該說道說道。
“姓謝的,我要強調一句,今天發生在你和我臉部之間的行為不能叫親,你懂嗎?那隻是一個簡單的不含任何其他意義的觸碰。這都能叫親的話,你難道沒親過其他人嗎?”
謝明然搭在車内把上的手放了下來。
沈今越犯賤的嘴一下緊緊合上了,讷讷地說:“不是吧,謝明然,那、那是你初吻?!”
沉默許久的司機師傅終于在這一句話後凸顯了自己的存在感。
“先生,你還要下車嗎?還是你們要一起下車?這是臨停區,不能久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