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夫人賜了料,素日慣要将東西帶回房的鐵公雞,祝大娘忙說道。
“對,我也想嘗嘗!”
“聞着就香,定好吃!”
“小娘子,再做一次吧!”
衆人紛紛附和,莫婤沒法,又做了盆釀豆腐,就着粗淡的份例,衆人圍坐着,吃得噴香。
吃完,又将剩料分了分,莫氏母女分到一條羊肋,半簍蝦,一把水芹,兩捧蕪菁。
平日裡,沒人青睐的肉菜——豆腐,今日竟瞬間就被瓜分得精光。
待她們吃完午膳,夫人也該用藥了。
讓粗使婆子舉了夫人泡澡的木桶,倒入熬好的湯藥,兌了一大桶,擡進了裡間。
裡間,夫人正扶脹鼓鼓的肚子,打圈。
見她們進來,面色微囧:
“太香了,多用了些。”
“夫人喜歡藥膳,日後我們常做罷。”
莫婤打蛇随棍上,像趁機謀一份穩定的職位,還有賞錢拿。幾道藥膳罷了,有廚房衆人幫忙,不費事,油水還多。
“勞你們費心,也不用常做,待我饞時再做。”
夫人微微有些羞赧,輕聲道。
褪下衣物,夫人泡在浴桶中,再配合莫婤的按摩,胸部的疼痛去了大半。
起身後,又用豬蹄酒,送服了催乳散,終是睡了個安穩的午覺。
趁夫人安睡時,莫母找了趙媽媽,想補齊她們房中差的東西。
見了夫人對莫氏母女的看重,趙媽媽自是不敢拿喬,徑直帶她們進了仆人的庫房,讓她們随意挑。
庫房外間,靠牆架着的數張羅漢床,床上堆着草席、粗布褥子;房中央,疊着衆多八仙桌。
另一面牆上,木架子,森然成行,架上有無數簍燭台、陶碗陶盤、竹筷、木桶木盆;還有那堆滿整個牆角的粗布木墩……
趙媽媽帶她們往裡走,穿過一道小門,裡頭的東西明顯精緻了許多,莫婤挑了楠木羅漢床、紅樟木的頂立櫃、黃花梨的獨座小榻,并一個沉香木的雙陸棋盤。
莫母又問過趙媽媽,何處能覓得柳枝,做牙具;還請她找了些穿簾子可用的,蜜蠟珠子,約好下值後,同家具一道送去。
一切安排妥當後,又回了夫人院中。
夫人剛醒,莫母又用午時,做完熏洗湯藥剩下的藥材,碾碎磨成粉後,裝入藥灸筒内,為夫人熏玉房。
因玉房垂着,不便于熏藥,還會加重疼痛,高夫人隻能雙手将其托起。
見她這般姿态,莫婤一拍腦門,心中暗罵道:
“我這豬腦子,怎麼沒想起胸托啊!”
隋朝,女性内衣,多為抱腹或兩當。
抱腹是一種從胸部覆蓋到腹部的内衣,類似于長款肚兜;兩當則跟現代小背心類似,隻是沒有鋼圈等托起結構。
“夫人這般舉着太累,我欲給您做個胸托。”
莫婤對捧着胸,有些無措的夫人說道,
“不過可能需要更好的綢緞,寬一尺,長三尺即可。”
“走時讓袖蓮帶你去挑,直接拿一匹,做剩下的皆賞你了。”
或是見有法子改變自己的窘态,夫人爽快應下,又許諾了莫婤好處。
不過莫婤現今心态已調整過來,也不再惶恐,不就是老闆給我的“創意費+加班費”安心收下便是。
高夫人這兒的布,一匹長三丈、寬二尺④,剩下的給阿娘做條裙也足以,她心中暗自盤算着,樂開了花。
許是對這胸托很是急用,還未到下值,高夫人便想趕莫家母女回下人房。
見高夫人這般急迫,莫母恐沒機會說,也不繞圈子,直接開口問道:
“夫人,昨晚有一對母女來我房中,逼我收徒,也不知是何來曆。”
聞言,高夫人臉上帶出些厭惡:
“那婆子是我陪房陶氏,她男人是外院管事。陶氏愈老愈不中用了,管着庫房,要丢東西;管着下人,要幹架;連管着院子,都要養死花草。”
“念着舊情,我隻當養個閑人,沒曾想她連自己閨女都能帶拐。”
高夫人說罷,怒氣淡了下來,面上是恨鐵不成鋼。
“倒不如放她去莊子上,您瞧着不心煩,她也松快些,還全了你們的主仆之情。若放他在高府,現今隻是帶壞她閨女,來日便是帶壞其他下人了,壞了家風,恐影響家中公子們。”
莫母扯着大旗,給陶氏上眼藥。
高夫人自是明白,她有誇大其詞之嫌,然作為管家夫人,她須得防患于未然。
況且,她早便厭煩了陶氏,總給她惹麻煩,此次便可以此做筏子,除去這個禍害。
讓莫氏母女回去後,高夫人在心中默默籌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