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野四下張望了一番,見再無旁人,便将顧盈盈拉入了禁軍房中。他念着男女之别,不敢拉其玉手,隻是拽住了胳膊,随後将房門緊鎖上。
“你可知你到此有多危險?”
顧盈盈如今已然是宮妃,卻來私會禁軍,若此事傳了出去,二人命休矣,獨孤野并不在乎自身安危,隻是怕眼前女子受到分毫傷害。
顧盈盈笑道:“我換了宮女裝扮,又喬裝了一番,再來,我又是剛入宮的新秀,一路走來,低頭垂眸,絕不會有人認出。”
獨孤野向來謹慎,雖覺顧盈盈此言确無缺處,但還是道:“仍是兇險了些。”
半晌後,他又不大放心,道:“但若是撞上旁人。”
顧盈盈故意環顧了一圈,雙目相迎,道:“此時此地,除了獨孤大哥,又怎會有旁人?”
獨孤野一怔,正欲開口,又聽顧盈盈道:“我過往曾聽兄長說過,每回值夜班,旁的禁軍都是踩着點入宮,唯有獨孤大哥,總是午後便至宮中禁軍房,兄長那時還笑言,你就愛‘獨守空房’,果不其然,我今日來,這房内隻有大哥一人。”
獨孤野聽到此話,心頭不由一暖。
若非心中有他,怎會将此事記得這般清楚?
片刻後,他問道:“你此番前來,可是有要事需要我相幫?”
顧盈盈正色道:“今日我冒死前來,絕非因私交之情,而是因此事事關關陛下安危,後宮甯和,若我知情不報,未免太過不忠。”
獨孤野見顧盈盈如此肅然,也不由正色道:“究竟出了何事?”
“這幾日你們禁軍可是在搜捕一名左臂受傷的刺客?”
獨孤野驚道:“你如何曉得?”
顧盈盈道:“因為是我親眼瞧見了這刺客行兇。”
言罷,顧盈盈便将那夜她在衆人面前編的故事,又同獨孤野講了一遍,隻不過此番所講,更為驚心動魄。
聽完後,獨孤野忙問道:“你身子可有被傷着?”
面色雖冷,但話間卻是藏不住的關切憂心。
問完,獨孤野才回過神,他與顧盈盈已是君臣有别,此問委實不妥。
“多謝獨孤大哥關心,我身子并無大礙。”
獨孤野輕咳一聲,道:“小主請繼續。”
“今日我暗中來尋獨孤大哥,便是來向禁軍提供刺客蹤迹。隻是那刺客極有可能是宮中禁軍或内侍,若我光明正大地來尋禁軍,一來易打草驚蛇,二來易增宮中口舌,所以才出此下策,還望大哥能解我用心。”
獨孤野道:“小主思慮周全。”
二人又相談了幾句,顧盈盈道明了緊要關節,正欲離開,忽然聽得急促的敲門聲。
顧盈盈和獨孤野神情俱變.
顧盈盈立馬環顧四周,見這房内一眼便能掃遍,并無藏身之處,不由有些慌張,手摸上了發上金钗,若有萬一,便隻能滅口了。
外頭的人見門久不開,道:“獨孤,大白天的你沒事鎖什麼門?”
孤獨野一聽這聲音,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知曉,門外那人不曾到顧府上喝過酒,故而也未曾見過顧盈盈。
獨孤野朝顧盈盈輕點頭,示意無礙,這便将門打開了。
來者鼻子靈,一入屋,便聞到了一股香味,再擡頭一看,驚道:“好你個獨孤,我過往就說怎地你每回當值都來得這般早,原是來這宮裡頭私會了。”
說這話的人模樣俊逸,常服不菲,一看便知在外是個纨绔子弟,靠着家世才入了這禁軍。此子姓藍,單名一個亭字,乃平威候之子。
按律法,宮女和禁軍之間是決計要恪守禮法,不得暗生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