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為聞卿被這麼說而生氣,卻不覺得自己被這麼說是在被冒犯。
但這話,被|操場上其他下課放風的同學聽了個正着,其中就有石敢當他們少兒武術班的小孩兒。
小孩兒遠遠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屋裡的人是聞卿他弟弟,畢竟特征明顯,不用看清臉都知道是誰了。
聞卿他們班還沒下課,小孩兒就趕緊跑去找自己班上的朋友,想給弟弟找支援,正好遇到了在跟人解釋休息室沒鬧鬼的石敢當。
來報信的小孩兒講得繪聲繪色,說欺負人的那倆家夥多麼多麼嚣張,又說他們弟弟多麼多麼可憐,好像下一秒就要讓人給吃了。
石敢當聽到有人欺負他們弟弟,一下子就炸了,又把被他扔在一旁的樹枝撿了起來,二話不說就要殺過去。
班裡其他的同學有的已經認識江辭雪了,有的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有的什麼都不知道,就是單純喜歡湊熱鬧,所以也都跟上去了。
于是,十幾二十個同學一下子都跑去了操場,雄赳赳氣昂昂的,步伐比上課跑操的時候還整齊。
有随大流跟着他們一起去的同學還在跟人打聽:“發生什麼事兒了,咱們要去哪兒啊?”
被他詢問的朋友就給他解釋:“聞卿你認不認識?啊,不認識也沒事,反正就是他帶着他弟弟來上課,他弟弟身體不好,就拜托咱們石哥照顧一下。”
随大流兒的同學重點跑偏:“弟弟?親生的嗎?”
他長這麼大,包括自己在内見過的同齡人都是獨生子女,還真沒見過誰有兄弟姐妹的,聽上去就挺稀罕。
“這不是重點!”跟他解釋的朋友憤憤道,“咱們石頭哥要照顧的弟弟,不就等于咱們弟弟嘛,咱們自己弟弟讓人給欺負了啊!”
“啊!”随大流兒同學恍然大悟,立即感同身受起來,“這可不行!”
雖然自己沒有兄弟姐妹,可不能眼睜睜小夥伴的弟弟妹妹被人欺負啊!
說着話的工夫,烏泱泱的十來号人就已經到了目的地,把休息室窗戶下的那一小片地方圍了個水洩不通。
武術班的同學們像是在圍觀什麼珍稀物種,來的時候他們就發現了,弟弟根本沒跟人吵架,隻是這倆人在牆根底下叭叭個不停,大家有些好奇到底是在說什麼。
而李墨涵兩人也很蒙圈,不知道這幫人是來幹嘛的,但是被這麼多人圍着,下意識就感到了惶恐。
霎時間,操場上的小小角落裡鴉雀無聲,直至報信兒的那個指認道:“就是他倆欺負咱們弟弟!”
李墨涵:“……”
等等,不是說這是聞卿的弟弟嗎,怎麼來了這麼多人,他到底有幾個好哥哥啊喂?!
*
聞卿一下課,就要去休息室找江辭雪,但他還沒走出教室,就看到有别的老師來找他們教練。
他們班的教練就是武館的老闆,平時遇到問題都會來通知他。
來的老師說休息室那邊出了一些狀況,似乎是學生們之間起了沖突,老闆娘已經過去了,老闆最好也過去看看。
聞卿一聽立馬就不淡定了,就怕是他弟弟出了什麼事兒,直接把兩個大人甩在身後,火急火燎地趕了過去。
他們家小雪那麼乖,不愛說話,隻喜歡安安靜靜地看書,絕對不是會主動挑事兒的性格,要是真起沖突了,那肯定是讓人給欺負了啊。
剛跑到一樓東側走廊,聞卿就聽到了嗚哇哇的哭聲,他潛意識已經察覺到了不對。
這個嚎啕大哭的聲音不像是小雪的聲音,而且他們家小雪哭起來都是悄無聲息的,也不可能哭成這種二重奏。
但是,他腦子裡已經思考不了那麼多了。
一想到他那麼聽話那麼乖的弟弟被人給欺負哭了,聞卿就又急又氣又心疼,眼眶都紅了,加快腳步,隻想早一點到他弟弟身邊。
可等聞卿急沖沖推開了休息室的大門,卻隻看到他弟弟一個人站在裡頭,明明不能曬太陽,此時卻站在了陽光充足的窗邊。
江辭雪情緒穩定,别說哭了,見到他哥來了,還笑着跟聞卿揮了揮手打招呼。
聞卿趕忙湊到跟前,發現哭聲是來自窗戶之外。
疑惑間,聞卿低頭看去,就看到有兩個還算眼熟的男生站在牆根處,哭得撕心裂肺,更像是受到迫害的那一方。
而一大幫人将倆男生團團圍住,神色或奇怪或擔憂地盯着他們。
聞卿困惑:“你們怎麼了?”
一聽到他的聲音,李墨涵像是終于找到了救星,吸了吸鼻子,嘴還咧着:“你、你……”
“你可算是來啦哇嗚嗚嗚嗚嗚——”
聞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