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褐怪鳥話音一落,便從千米開外來到了渝州身前,尖銳的鳥喙直刺他的心髒,如同一發□□彈,瞬息間穿透了他的胸膛。
“砰!”
渝州心口開出了一個大洞,無數碎葉紛紛落下,卻沒有一滴鮮血。他的身體向後栽倒,完全躺在了浮空小船上,後背貼堅硬船身,讓怪鳥再無法重複先前的攻擊。
眼看怪鳥高高飛起,他渾身上下都沁出了一層冷汗。
這是劫掠者嗎?為什麼要攻擊他?
還未等渝州思考過來,怪鳥龐大的身軀同千金之墜,急速向下,帶着鱗片狀角質硬皮的鳥爪裸露,鋒銳猙獰,仿佛下一秒就要在渝州身上開5個血淋淋的大窟窿。
電光火石之間,渝州收起浮空小船和磐神的天平,拿出【錨】,直直向沙地漩渦墜去。
那隻奇特的鳥類也毫不畏死,朝渝州下墜的方向襲來,似乎在他眼裡,那可怕的漩渦隻是個滾筒洗衣機,不值一提。
“砰!”鳥喙與渝州的胸口再次相撞。
這回,渝州瞅準時機,在怪鳥穿過他胸膛的那一刻,渾身化植,藤蔓如同散在水中的海葵,密密麻麻,像一個囚籠一樣,死死将怪鳥困于其中。
其中,主根死死纏繞怪鳥的頭部與喙,本欲将怪鳥絞殺,卻沒想到對方身體堅如鋼鐵,一擊之下竟連層皮都沒擦破,不僅如此,即便絞緊了怪鳥的脖子,這怪物依然沒有任何缺氧的迹象。
倉促之下,渝州不得已,隻能改變策略,将粗壯的藤蔓朝怪鳥的眼睛與鼻孔堵去,那怪鳥看不見周圍的景象,一時半會兒又掙脫不開藤蔓的糾纏,隻能撲扇着翅膀,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飛。
渝州被拖拽着,明白對方是想用速度擺脫他的纏繞。
發現這點後,他自然不會讓怪鳥得逞,藤蔓纏繞得更加緻密,對方似乎沒有别的攻擊手段,智商也不高。
或許,快速橫穿漩渦區的機會來了,渝州暗想,他通過拉扯藤蔓,像用缰繩操控馬匹一樣,暗中影響怪鳥的飛行方向,讓他朝綠洲的方向飛去。
果然鳥類飛行的速度比他快了不知幾倍。
40分鐘後,跨越5個沙地漩渦,渝州終于看到了綠洲的輪廓,它像是一個橢圓的扁形蟲,服帖地橫卧在大漠中央,又像是破浪而行的帆船,身周被無數渦流所環繞。
“快點。”渝州不由甩動了一下藤蔓,催促身下的怪鳥加快速度。
然而此時,怪鳥的體力似乎已經耗盡了,正歪歪斜斜向沙地墜去。
渝州趕忙放開了堵住它鼻孔的葉子,怪鳥在呼吸到空氣之後,精神一怔,再次振翅高飛。
一人一鳥距離綠洲越來越近。
渝州開始考慮起該如何殺了這隻怪鳥。
下一秒,三用榴蓮槍出現在藤蔓中,毫不留情朝怪鳥的頭頂開了一槍。
“哇—”怪鳥發出了嬰兒哭泣般的聲音,無數羽毛紛紛落下,可槍擊的中心,他的頭頂卻依然完好無損。
真是一把硬骨頭,渝州暗道。眼看綠洲越來越近,不遠的枯樹林中似有怪鳥的同族在盤旋,他心道一聲倒黴,對方可能是一群流竄的劫掠者,若讓他們會合,自己怕是再劫難逃。
必須要在沙漠中解決,神不知鬼不覺。
而唯一的辦法或許就是……
渝州心一橫,從空間中拿出【章魚發射器】,指令按摩,扣下了扳機。
巨大的章魚從天而降,纏繞在渝州的外圍。那可怕的重量讓怪鳥再無法飛行,一人一鳥瞬間從半空中墜落。
齊齊落入了流沙地,被高速旋轉的沙流絞入其中。
天旋地轉,渝州強忍着嘔吐的欲望,在章魚的保護下,将怪鳥的腦袋往轉速更快的地底沙層中按。
怪鳥嘶鳴一聲,不斷掙紮,卻逃不開漩渦的撕扯,兩人被一同卷入了可怕的絞肉機中。但渝州的主根有章魚保護,除了暈眩,目前還沒有生命威脅,而怪鳥的情況則隻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此處渦流已經十分接近綠洲,在沙層中潛藏着稀疏的岩石塊,有一些異常鋒利。
怪鳥被切割的七零八落,鮮血汩汩流出,暗紅的内髒裸露在外,腸子拖出了好幾米。
渝州也不好受,他勒緊怪鳥的那幾條藤蔓早已慘不忍睹,不得已,又補上了幾條。
“你身上應該有卡牌【坐标】吧,交出來,我可以饒你一命!”渝州的聲音帶着顫。
然而怪鳥的回答卻出乎了他的意料,那已然沙啞的聲音聲嘶力竭,仿佛在念誦着生命中最重要的禱告:“神的目光将照亮坐在黑暗中陰死的人,我們的罪将得赦免,靈魂将走向平安之路。”
他音剛落,一截插在綠洲底部的鋒利的金屬就劃開了他的腦殼,頓時慘白的腦漿和大量機械零件紛湧而出。
“為了吾神阿克蘇赫德。”
這是他最後的一聲啼鳴,接着便不再動彈了。
渝州看向那些散落的齒輪,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名詞:半機械造物。
難怪腦殼比城牆還硬,原來是将自己的骨骼改造成了機械。
渝州收斂心神,成為正式玩家的人都有兩把刷子,即便長得像個小怪,也差點讓他陰溝裡翻了船。
隻不過怪鳥口中的阿克蘇赫德是什麼教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