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族人久居深山,以打獵為生,向來自給自足,鮮少與外界交流,而山林瘴氣、毒蟲叢生,也少有人深入,幾乎是與世隔絕。
謝清淮敏銳的察覺到這起案子背後恐怕藏着巨大的陰謀,請來最好的大夫制防瘴氣、毒蟲的藥,隻帶了一名護衛奔襲靈縣,進了山林。
而深山中所見,遠超他的預想,他心知此案詭異,卻沒有料到這深山之中竟然藏着一支兵強馬壯的軍隊。
那些屍坑中的易族人,便是他們所殺,為的是掩人耳目。
謝清淮明白涉案之人身份必然不低,大抵與皇室中人息息相關,甚至就是,而他發現屍坑、查到線索的事肯定已被幕後人知曉,而對方卻沒有撤走軍隊,隻怕是有恃無恐。
不出他所料,他從靈縣歸來,徽州刺史李道群便親自來了蕪縣,詢問他案件進度,試探他是否知道了山中有軍隊,又暗示他此案牽連甚廣,應點到即止。
……
晚上這場戲,拍得就是李道群突然登門,幾番試探謝清淮。
顧簡和鄭臨配合着走了兩三遍戲,默契就培養起來了,陳興在一旁看着滿意,示意各個部門準備,正式拍攝。
府衙書房,李道群坐在書案後,翻閱近來蕪縣的案卷,聽見屋外腳步匆匆,擡起頭,便看見謝清淮匆匆進來,他起身迎上去,謝清淮距離他幾步外站定,彎腰行禮,“李大人。”
李道群回禮後,與謝清淮相攜入座。
李道群來得太巧,謝清淮為了證實心中懷疑,明知故問,“不知李大人突然到訪,所為何事?”
李道群長長歎了一聲,話中帶着不忍和憤怒,“我聽聞縣裡出了大案,有三百餘人被害,你可已查到兇手?”
謝清淮垂眸,遮住了滿目怒火和悲憫,聲音低啞,“未曾。”
“那可查到線索?為何三百餘人遇害沒有任何人聽聞?若不是此番一月大雨……”李道群仰面,輕聲歎道:“定是上蒼憐憫,不忍這麼多人死得不明不白。”
他轉頭,重新看向謝清淮,語氣沉重,“謝大人,這三百多條人命,要還他們公道啊。”
“我定會盡力。”
“不是盡力就夠,必須要抓住兇手,嚴懲兇犯。”李道群斂了斂語氣,撫了撫下巴的胡須,“我今日來時,聽衙役說你去了靈縣?是這起案子與靈縣有關?”
謝清淮眼神微動,原先他就懷疑靈縣縣令錢文遠早就知道山中有軍隊駐紮,否則一村之人盡數身亡,怎麼會無人知曉?而軍隊又怎麼能夠悄無聲息藏在山林中。
他先前不明白錢文遠是聽誰的命令,如今見到李道群,便都理清了。
他去過靈縣的事無法遮掩,府衙數人知道,而先前查到的易族人線索,估計李道群也是知曉的,此時故意不提,是要試探他。
謝清淮思緒飛快轉動,理好話語,“是我的一些猜想,需要去靈縣證實。”
李道群眼神一凜,“什麼猜想,可證實了?”
“我猜測死者皆為易族人,還未得到證實,需要進山探完再定。”
“你是說,這三百餘名死者是常年久居深山,與外界隔絕的易族人?”
“隻是我的猜測。”
“這也是一個方向,隻是先前連日大雨,洲内各地的山都發生了滑坡,以至山路越發難行,深山又多瘴氣、毒蟲,未做準備,不可輕易進山。”李道群站起來,撫着胡須來回踱了幾步,“這樣,我書信一封,你帶去靈縣,讓錢縣令派人随你進山,還需找尋最好的向導,也需找大夫制作藥丸,預防瘴氣和毒蟲。”
謝清淮起身,兩手交叉,再次彎腰向李道群行禮,“多謝李刺史。”
李道群擺了擺手,重新落座,也示意謝清淮坐下,然後突然問道:“靈縣可是又下雨了?”
謝清淮剛剛從靈縣回來,一到府衙便聽說李道群來訪,一身風塵仆仆未梳洗打理,隻來得及換上官服就趕來了,聞言,面色一變。
——不論是靈縣還是蕪縣,已雨過天晴好幾日,地面幹燥,可他的鞋底盡是泥濘,若非進過山,何來泥濘?
“好,過!”陳興興奮地直接跳起來。
他看過顧簡的戲,知道顧簡演技不錯,可是沒想到能夠這麼好,和鄭臨演對手戲完全不落下風,沒有絲毫被壓制,整場戲下來,特别舒服。
想起幾個主演和鄭臨演對手戲時被碾壓得厲害的事,他回頭,毫不意外地看見他們都在,也看見了他們眼底浮起的向往和激動的光。
——顧簡仿佛一隻鲶魚,極大激起了年輕小演員們不服輸的意志。
陳興滿意笑了,他們都拿顧簡當競争對手,拼命追趕才好,畢竟有壓力才能有動力,和平的競争是促進自身進步的一大源動力。
顧簡下了戲,就從角色走出來,身上那股屬于謝清淮的氣質和氣息消失不見。許樂樂拿着手機匆匆朝他走來,“哥,梁姐找您。”
顧簡拿過手機,回撥電話,同時問:“有說什麼事嗎?”
“有人給您買了黑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