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說的對,有孩子就不愁長,我看着五月從會笑道到會翻身,再到地上爬,小手練的很好,抓到什麼都往嘴裡填,填的還飛快,你都抓不住她胖乎乎的小手。
五月七個月了。
又到五月鸢尾花開的時候,明筱這段時間來國外看我,她挺懂事,沒有問我任何關于我跟霍明欽離婚的事,全程圍着五月轉,看五月在地上爬,立刻就抱起來了,跟她一遍遍的說:“哎呦五月寶寶,小手不能吃,哎對,五根小手指.....哎是嫂子,不對,伊伊姐,”
她抱着五月坐到我身前,跟我笑着撒嬌:“她覺得這個稱呼也好聽,跟五月的名字一樣好聽,就是五月不是生在十月份嗎?不是該叫十月嗎?”
秦鸢小名五月,我跟她說:“五月鸢尾花開的燦爛。”
明筱逗着五月長長的哦了聲:“對對,五月好。本命花燦爛。小五月,姑姑給你畫畫啊,這長的真漂亮,大眼睛,高鼻梁,随我!”
王媽也笑:“對,随姑姑好看。”
五月已經半歲了,五官已見雛形,她除了眼睛像我外,鼻子嘴巴都像霍明欽,也就像明筱,我也喜歡聽像姑姑的話,比起像霍明欽要好的多。
我在院子裡修剪了一捧鸢尾花,站在陽光下看天,想着那個曾經入畫的五月。陽光成斑駁的光影後,我閉上眼睛笑了下,願歲月靜好,願所有人平平安安。
霍明欽也是五月的一天來的,之前也來過,都是匆匆的來,又匆匆的回,五月對他不熟悉,也就不怎麼在意,這一次來,他像是要在這裡長住了。
王媽跟我說的,旁邊馬場他去年也買下來,這次馬場的菲利夫婦從一早就開始收拾房間了。果然說是要長住。
那也就是說餘念去世了。
餘念前些日子送給繁星畫廊一幅畫,名字叫《仰望星空》,小佳拍給我看了。
她沒有拍前,我也在梵藝網上看到了。
這幅畫在國内展引起巨大的轟動,業界稱是繼星月夜以來最好、最震撼的星夜了。
筆觸時而溫柔,時而激烈,把畫者激烈又矛盾的内心表達的淋漓盡緻。
生與死的對比,現實與夢想的碰撞,理性與幻想的交融。
餘念畫的很好,她是用她最後的生命去完成這部畫作了。
這幅畫會讓世人在她去世後念念不忘的。
我肯定她的畫作。
我欣賞一切有才華的人,我喜歡震撼世人的作品。
當年成立繁星畫廊的心願就是接納天下畫家,收藏世界名畫。
所以當小佳說餘念把這幅畫無償捐獻給繁星畫廊、特意署名“送給秦伊”的時候,我把這幅畫列為展覽品,永不售賣。
我知道餘念想什麼,她是後悔那天跟我說的話,用這幅畫跟我道歉。
我也告訴她不用,霍明欽我都不在意了,更何況是她曾經說的話。
以前我是痛恨過他們兩人。現在不會了。
曆經生死,在我心裡,除了我的孩子,誰都不重要了。
所以畫不用送給我,送給這天下愛畫的人;
送給這天下用稚嫩畫筆塗抹這個五彩世界的孩子們:
送給她自己,她最後用生命譜寫的畫章。最應該送的人。
仰望星空,信念永生。
霍明欽的來到這裡,我沒有問他有關餘念的事,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霍明欽來抱五月的時候,我也沒說什麼,讓他抱着了,他看着五月眼裡有微微的波光,女兒于他的安慰也算是安慰。
隻是五月是認人的時候了,之前他每個月來去匆匆,五月對他并沒有任何印象,所以在我家裡抱她可以,但是隻要走出熟悉人的視線她就要哭了。
霍明欽剛抱着她走出院門,她就突然的哭了,哭的還相當賣力,哭聲嘹亮、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淌。
霍明欽都有點兒慌張,手忙腳亂的抱着她:“怎麼了五月,是哪兒不舒服嗎?”
五月朝我伸着小拳頭,我把她抱過來,她立刻就止住哭聲了,還轉頭看着一臉震驚的霍明欽,給他表演了一個說哭就哭說收就收的魔術。
我跟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霍明欽說:“沒事,她不太熟悉你。你抱着她就在這周圍轉轉。别離開王媽、艾瑪太太就好。”
霍明欽已經明白過來,他重新接過不太情願的五月,低聲跟她道:“我們不離開媽媽。我以後永遠都不會離開你們兩個了。”
我讓他不要離開的是王媽。
我念在他喪偶的份上,不跟他計較。轉身去忙我的工作。
我要準備返校了。本來不着急回去的,但既然霍明欽要在這裡常住,那我就要走了。
女兒可以借他撫慰幾天,可時間長了,我也怕他跟我搶。
我沒有霍明欽的實力,不能硬碰硬,我可以走。
雖然走到哪兒霍明欽都能查到,但我的态度希望霍明欽明白,早一點兒放棄。
霍明欽這幾天都來抱五月,也許是我這個态度讓他有所收斂,他很客氣,除了抱着五月外,沒有幹涉我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