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便是其中之一,并且對崔錦程的愛慕更是到達了可以稱之為“瘋狂病.态”的地步。
書中她與天之驕子崔錦程的初見,不過是她在晾心湖的驚鴻一瞥,從此那個白衣不染塵的少年就成了她心底的白月光。
他孤傲絕塵,不近人間煙火,是被美譽與愛慕溫養在雪山之巅的朝露,與滿身狼藉、名聲狼狽的晾州惡霸段乞甯有着雲泥之别。
原身每一次示愛,就好比試圖翻閱這座巍峨缥缈的雪山,為此,她試過強闖崔家,被崔家家丁暴打一頓丢進豬圈;她試過縱馬攔截崔錦程的攆車,被官衙捕快一棒敲斷了馬腿,摔了個狗啃泥;她還試過割腕自殘,威脅崔錦程與之相見,崔家愣是一個連個屁都沒放,白白讓她流失半桶血……
原身追求崔錦程做的瘋狂事,一個比一個離譜。
若是換了旁的男子這樣對她,她早就把人捆了吊床上抽,唯獨對崔錦程,原身怎麼都有耐心,當為小說中最不要臉的舔狗……好好一個晾州惡霸,為了追求崔錦程,對他以及一切和他有關的人和事都無比縱容,哪怕被崔家刁仆訛走段家大半積蓄,段乞甯都心甘情願,硬生生把段家主氣得吐血。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原身愛而不得,多次被崔家掃地出門,終于某天,黑化了!
原身在崔家失勢倒台後從尚佳和手中強搶崔小少爺,為了報複他多年來對自己情感上的淡漠,她将他關在後院用盡手段折磨,把好好的一個小少爺蹉跎得人魔鬼樣。
崔小少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原身的殘暴劣迹在京晾一帶傳得沸沸揚揚,不幸傳到女主耳朵裡。
而女主從小與男主相識,自然英雄救美,最後把段乞甯一家全端了。
忘記說了,《女尊盛寵:絕世凰帝傾天下》是一本□□女尊文,女主凰帝上位史,各種金手指拉滿,自帶萬人迷屬性,原身就是個蹦跶蹦跶壓根沒什麼戰鬥力的小白鼠,坑了自己不說,還害得一大家族上上下下受她連累。
穿書過來的段乞甯:好煩,要收拾爛攤子。
而眼下,打巧不巧,正是書中原身黑化的時間節點,崔錦程這會會在這間牙行被囚着便也不讓她意外了。
這樣想着,段乞甯松了手,掌心黏黏的,沾了些崔小少爺的血。
可他現在哪裡還有半分小少爺的樣子,就連那優越的眉眼和五官都快被此處的腌臜啃食殆盡。
段乞甯慢條斯理地抽出絲帕,将掌中的血擦除,一邊還在惋惜着自己昨日才新做的美甲。
她可沒什麼興緻将這樣個髒亂少年搶回家,原身正是因此和佳和縣主的梁子越結越大,才會到最後被趕出晾州,給女主殺她的源頭和契機。
她可不想作死!男女主愛怎麼搞怎麼搞吧,所以此時不管不問才是最好的選項。
站在牙行門口送段乞甯出門的蔡牙婆心裡納悶了:段大少主今日是吃錯藥了不成?非但沒把牙行鬧得雞飛狗跳,連往日放在心尖上的小郎君都瞧不上了,真是怪邪門的。
段乞甯頭也不回,一路回府。
臨近家門口的那道街早就張燈結彩了,敲鑼打鼓聲不絕于耳,弄得像是狀元回鄉,半個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彙聚在這裡,讓段乞甯不得不感慨自個家的雄厚财力。
她在一列花童侍仆的“良辰吉日,女娘歸家”的祝賀聲中打馬而過,拖着浩浩湯湯的儀仗停在段府門口。
較她一年多前離家時,段府似乎又擴充和修葺了一番,門口兩尊金獅銀獅口中銜珠,門匾都加寬了一半有餘,洋洋灑灑用金粉墨題字。
段家主着一襲喜慶的冬裝,懷裡揣着湯婆,面上嚴厲,眸中卻别有一番溫情,正目不轉睛地望着段乞甯。
她的身側,立着衣着淡雅的男子,正手持油紙傘替她遮掩風雪,說起話來也淡雅低磁:“妻主,外頭涼,咱們去屋裡等甯少主。”
段家主沒搭話,段乞甯翻身下馬,淡淡地喚了聲:“娘親。”
段家主眉眼染笑,嘴上嗯一聲,手中卻将湯婆子塞到段乞甯的懷中。
這是段家的軸心骨,是晾州乃至整個大延王朝都叱咤風雲的富商,早年由于事業,疏忽對女兒的教育,才釀成而今原身段乞甯這樣的性子,待到中年時家産穩定,段家主又幡然悔悟,試圖彌補對女兒的虧欠,卻因為多年雷厲風行的性格不知道該如何再與女兒親近。
段乞甯抱着湯婆,似乎有些出神地跟着段家主往府裡進,多财多福兩個小厮則下馬搬運禮物。
正要跨火盆除風塵,段乞甯的視角一黯,原來給段家主打傘的那個男子竟上前來,想要替段乞甯解下披風。
段乞甯在他的手指搭上來時側身一避,直白對上他道:“這種下人幹的活,怎能勞煩小爹呢?小爹還是好好伺候娘親吧。”
男子吃癟,手一頓,面上挂着尴尬的笑。
這是原身段母的第三房侍夫,也就是女尊世界所謂的小老公,為段家主養育了個庶女。隻不過小說中的原身一直都看不起他,每每相遇都是唇槍舌戰,為了維持人設,段乞甯隻好把“看他不順眼”貫徹到底。
段家主回身給了三侍夫一個眼神,三侍夫隻好悻悻跟在後頭。
段府這場接風宴大擺三天三夜,排場之大,門庭若市,山珍海味佳肴應接不暇,吃得段乞甯快吐了。若是穿書生活都是這般,她倒覺得還算不錯,不回現代也是可以的,時不時還能和閨中密友逛花樓、點美男,日子過得比在現代潇灑。
隻是讓段乞甯沒想到,她不去搶崔小少爺,好了,現在是崔小少爺上趕着往她家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