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帶人來見朕!”
晁易原本被這疫病給愁的憔悴了幾分,一聽到找到了能治疫病的大夫,瞬間精神煥發了起來,激動到拍了下桌子。
這樣的反應,晁憐并不意外,但考慮到朝思暮的身份以及皇兄對仇敵的恨意,不免有些擔憂,思索片刻道:“從宮外帶回來的病人,情況很是危急,大夫眼下正在給病人診治,恐怕得過段時間才能來見陛下。”
晁易從激動中緩過來幾分,一時覺得自己有失儀态 ,克制住情緒,坐了回去,但臉上的笑意 ,半分不減,連忙道:“無礙,若大夫在診治病人,自是重要的,等一會,朕親自去看這遊方大夫。”
晁憐雖憂愁,但人總是先拖住了,等她回去跟朝思暮商議便可,隻希望能順利些。
一想到朝思暮居高臨下看着她的模樣,喉間有些發緊,無法言語的艱澀。
寝宮,朝思暮無人吩咐,自己便帶着那女童回了偏殿,不過并未将女童放在床榻之上,而是帶到了庭院中的那顆樹下。
朝思暮對上女童十分恐懼自己的神情,沉默了一瞬,随即将女童胸口的銀針拔出,冷聲問道:“想活命嗎?”
女童雖恐懼朝思暮,但還是點了點頭,淚涔涔的雙眸依舊膽怯。
“那聽話,閉上眼睛。”
朝思暮難得收斂了自身的寒意,伸手遮住了女童的眼睛,随即将樹下的泥土挖開,一點點往深處挖,直至看見那瓷壇。
碰到一聲,朝思暮将那瓷壇擊碎,略過那腐化成屍骨與皮發的怨靈,找到需要的毒蟲,隔着一張紙混着幾顆黑色的藥丸碾碎成粉。
“張嘴。”
處于驚恐中的女童眨了眨眼,猶豫了好半天,還是順從着将嘴張開,幾乎是一瞬,口腔中便被倒入苦澀的藥粉。
“咳咳咳…咳……”
藥粉的味道又苦又腥,女童不适應的想吐出去卻被捏住了下巴,被迫吞了進去。
等到晁憐回來,尋到偏殿的時候就隻看到朝思暮掐着女童的下巴,女童在拼命掙紮。
“你在幹嘛?快松手……”
朝思暮注意到進入偏殿的晁憐,索性将手松開,沒了鉗制,女童先是大口呼吸空氣,随後就是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甚至開始朝外吐粘稠的黑血。
吐血過後,女童便暈了過去,但臉上的青灰色卻褪了下去,臉色很是蒼白但同之前的灰敗之色要好了不少。
晁憐反應過來,朝思暮在給女童治病,隻是方式有些奇怪。
安頓好昏過去的女童,晁憐瞥了眼樹下的那具屍骨,眼神十分複雜。
“你……”
吐出一個字音,晁憐又咽了回去,朝思暮是從何而知這樹下有具屍骨,并且給刨了出來。
朝思暮瞥了眼怨靈對晁憐跟她恨之入骨的模樣,饒有興趣的問道:“她是誰?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興趣。”
怨靈嘶吼的模樣,晁憐看不到,面對已經腐化成骨的屍首,垂眸掃了眼偏殿,停頓了好久才開口。
“先前的一個宮女,犯了錯被父皇處死,我便将她埋在這贖罪。”
“贖罪?”
朝思暮挑了挑眉頭,眼底卻添了幾分寒意。
這殿中最該給她贖罪的人,恐怕就是在她面前站着的晁憐,這人又是誰,何罪之有。
晁憐望着那屍骨,神情很是低落,但并未跟朝思暮講述其中的故事,而是轉身往殿内走。
“沒什麼,一些瑣事 ,你跟我來,等會皇兄要見你,我教你一些說辭,别暴露了身份,不然以皇兄的性子,定會殺了你來給瞿朝死去的将士祭奠。”
朝思暮聞聲并未跟着晁憐進屋,而是彎下腰,擺弄那些屍骨,捏着一塊碎骨,漫不經心回道:“用不到這些,若我想,死的會先是他。”
進入殿内的晁憐,聽聞朝思暮的話,猛地轉身,下意識緊張起來。
“你不能那麼做,我……”
“你又想用什麼來要挾我?或是說讨好我?”
晁憐怔在原地,望着朝思暮毫不在乎的神情,藏在衣袖下的手,止不住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