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歸簡直沒臉繼續問下去了,隻得幹巴巴的承諾,“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你盡可放心。”
沈惜枝望了她一眼,默默垂首,不說好也不說不好,聲音平靜緩和,“妻君,我燒了熱水,給您端一些進來吧。”
宋渝歸腦子亂糟糟的想着這天崩開局,也沒聽太清楚,胡亂點了點頭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直到她的腿莫名其妙被人捧起,她吓了一跳,下意識一腳把人踹了。
“嗚”
女子猛不丁被踹一下,聲音隐含痛苦與嗚咽,捂着胸口柔弱無助的坐在地上。
終于來了。
裝了這些時候,宋渝歸終于忍不住要恢複本性了。
濕潤的眼睛低垂着,不敢擡起,一副瑟縮怯弱模樣。
宋渝歸方才條件反射,反應過來後吓了一跳,慌忙從床上跳起來去扶她,“你怎麼樣了,我踢傷你沒有?起來讓我看看。”
沈惜枝見她伸手,身子下意識往後躲開了,心中隻有冷意與悲涼,隻會裝模作樣,你沒有變,一直沒有變。
宋渝歸被躲開了手,一時沒觸到她,知道她是被吓着了,心中愈發愧疚。
我真不是人啊,原主欺負她,我竟然也欺負她,我真該死。
“你忽然動我腿,我一下沒反應過來,實在抱歉。”
她低頭看着她,語氣認真。
沈惜枝跪坐在地上,也低着頭,看不出神色如何。
隻好一會兒才啞聲道,“我沒事,勞妻君費心了。”
宋渝歸能看出她的排斥與抗拒,比初到時還重了,身子微微僵硬,機械般一點點站起來,“哦……沒事啊。”
“妻君坐吧。”
她神色柔順低微,似乎真不在意那一腳,還要繼續剛剛沒做完的事。
宋渝歸卻有點不敢把自己的腿交到她手上了,“你剛才是想做什麼?”
地上的木盆正冒着熱氣,她不得不得出一個有點吓人的猜測。
下一秒,對方印證了她的猜測,讓她心如死灰。
“我想替妻君洗腳,但不知是哪處沒做好,惹了妻君生氣。”
她聲音淡淡的,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在意,眼眶卻發着紅。
分明十分委屈呢。
宋渝歸愧疚加一。
“抱歉,你沒有哪裡做的不好,是我,是我不習慣别人碰我腳,不用你幫我洗了,我自己洗洗就行,你,你也去洗一洗吧。”
方才的氣氛實在太過冷凝,她忍不住打破,同時心裡暗罵,原主你是什麼巨嬰嗎,腳都要别人洗,有病吧!真是沒有公主命得了公主病。
沈惜枝這回沒有堅持,聽見她說不要,點點頭就起身走了。
宋渝歸可算松了口氣,快速的給自己洗了腳,翻出今日剛用過的紅花油,打算一會兒替沈惜枝抹一抹。
沈惜枝本以為從那一腳開始,她又要挨打了,可宋渝歸不知為何,又沒有打她。
反而繼續裝起好人來了。
如果一開始她嫁與的就是這樣的人,日久天長,難免不會心動,可偏偏她一開始不是這樣的,現在忽然變成這樣,明顯是要騙她什麼,她便隻覺作嘔。
世上怎有如此惡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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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惜枝擦完身子回去,宋渝歸便在她之後裝了熱水擦洗,一回去見她又彎腰鋪上了稻草,面容一僵。
“你,你要睡地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