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枝垂眸,聲音又軟又惹人憐惜,“我方才許惹了妻君生氣,不敢再靠近妻君。”
這有什麼的,原主也太小氣了,惹生氣了就不給睡床?
神經病一個。
她自覺自己動手在先,眼裡愧疚更甚,“這不是你的錯,是我踹傷了你,應該是我錯才對,你别鋪了,地上那麼冷,睡久了身子該承受不住了,先坐床上吧,我幫你上藥。”
女子緩聲道。
沈惜枝有點不情不願,生怕她說的上藥也是捉弄她,但除了聽她的話,她好像也反抗不了她。
半晌,還是低眉垂目坐下了。
隻姿态有些可憐,仿佛即将接受什麼暴行一般。
宋渝歸:……
“你把衣裳脫了,我看看傷的嚴重嗎,若嚴重怕是得去鎮上請大夫看看了。”
她話語裡難掩關切,沈惜枝也不當回事。
說什麼請大夫,她們又沒有銀錢,哄人的話誰不會說啊。
甚至嘴角控制不住露出一抹諷笑,又很快收回去,重新不安起來。
單薄的衣衫除盡,隻餘高挺雪白與胸口淡淡的淤青,隐約能看出個腳印來。
宋渝歸心裡唾棄自己,她本來置身事外,旁人都對不起大反派,可她沒有對不起啊,隻要把大反派身子養好再多給她一些銀錢和離,她們就互相不欠什麼了,可現在,她竟也成了欺負大反派的一員。
她身上的傷是原主打的,現在又多了一道她打的。
可千萬莫要記恨她。
宋渝歸伸出手指,小心的在那道淤青上摸了一下。
女子便悶哼出聲。
搞得人手忙腳亂,“怎麼了怎麼了,弄疼你了?”
沈惜枝雖然習慣疼痛,可她本性怕疼極了,被踢的那一腳疼,現在稍微碰一下也是鑽心的疼。
紅潤唇瓣輕抿,沒有說話。
“我給你揉一下淤青吧。”
又要揉淤青?
女子小臉唰一下就白了,漂亮的眸子裡含着淺淺薄淚。
小心去拽她袖子,神情漂亮又委屈,“一定要揉嗎?”
宋渝歸沒說話,心裡天人交戰。
又聽她吸了吸鼻子,“不揉好不好,不碰到就不疼的。”
慢慢自己會好,何必要那樣大力的去揉它,多疼啊。
“啊,可是不揉開好的慢。”
她有一點心軟,但仍在猶豫。
沈惜枝實在不想那隻比尋常女子大力很多的手落在自己胸口上使勁兒揉了,連忙保證道,“不會的,傷在胸口,不會随意碰到的,我不要揉,好疼啊。”
趁着宋渝歸裝模作樣,她或許也能軟下聲調,假裝信了她,借此讨一段安生日子過。
隻要她心裡記得她是什麼樣的,最後變回去也不會太過失望。
沈惜枝心想,聲音愈發綿軟下去,像一隻可憐的小貓崽子,就差抱着她的手臂晃悠了。
宋渝歸簡直被這突如其來的撒嬌弄傻了,瞪了好一會兒眼睛,才不得不答應,“好,好了,不揉就不揉,睡覺吧,今晚小心些,别碰到它。”
沈惜枝微不可查勾了勾唇角,擡起頭的面容柔媚又單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