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我們建院問問,沒人不認識她。”李豐像是在介紹自己偶像一般,模樣語氣都變得像個小女生了,“牛人一個,哪個建築人能逃過期末通宵趕大專業課的設計作業?她就可以,聽她室友說她從不熬夜,每天早上還早起慢跑五公裡。專業課每次都是我們全系第一,選修課都認認真真地上,聽說她從來沒有遲到早退甚至是缺勤過任何一節課。”
“那确實挺厲害。”沈知韫有些肯定地點頭。
“就那樣。”室友董子卓的聲音冷不丁插了進來,“長得挺漂亮的,人裝得要死,沒勁得很。”
李豐像許頌章堅定的維護者:“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
“誰酸了?”董子卓原本坐在床上打遊戲,被戳中真實想法,臉紅脖子粗地否認,“以前我們宿舍四個人都說她騷,總是穿那種緊身修身的衣服,不知道勾引誰呢。”
“一個個背地裡說人不檢點,結果一個個都和人表過白。”李豐刺激他,“你們這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是什麼?”
“你睡過她啊?還是人家的死舔狗?”董子卓沒理也裝得硬氣,“這麼舔人家的臭腳,人家說不定都不知道你是誰呢?”
李豐走到董子卓床邊,伸手要把他從床上拽下來了,看見董子卓伸腳踢他的手,李豐把英語書卷起來打人:“董子卓你下來,我他媽讓你的嘴巴嘗嘗我的腳。”
挑起這一切的沈知韫微微蹙眉,開口打斷要打起來的兩個人:“夠了。”
沈知韫表情看着不悅,雖然不知道這個許頌章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他對董子卓說的話很反感。
董子卓本來在玩遊戲,被李豐這麼一鬧丢了個人頭,他罵了句髒話,煩得很:“靠,死了。”
李豐幸災樂禍:“活該。”
男生之間沒那麼複雜,鬧完之後還能一起玩。
董子卓從上鋪探出頭:“打遊戲嗎?”
李豐拿出手機,問沈知韫:“打嗎?”
沈知韫:“上線。”
蘇嘉航回到宿舍的時候,室内沒開燈。
躺在床上的三個人一把遊戲已經快進入尾聲了,沈知韫看見是蘇嘉航沒出聲,倒是李豐聽見開門動靜,擡了頭:“你回來了?”
蘇嘉航隻是“嗯”了一聲,便低着頭走回到自己座位上。
李豐是個碎嘴子的人,可能和他是津市人有關系,他仿佛不能忍受話掉在地上,又問:“你下午去專教還是圖書館了?”
蘇嘉航打開書包的手一頓,像是被人發現了私密的事情,連忙辯解:“沒有。”
李豐都看見他書包裡書脊上貼着圖書館标簽的書了,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總喜歡否認自己在好好學習。
李豐:“去就去了呗。”
五分鐘之後,遊戲戰場結束。沈知韫看了眼時間,已經不早了。
“吃晚飯嗎?”沈知韫從床上下來。
“走。”李豐也起身,“你們去嗎?”
後半句話是問蘇嘉航和董子卓的。
蘇嘉航側身而坐,這樣就能将自己看的書擋住,其他人不走近完全看不見他看的什麼書:“我還不餓。”
董子卓哼了一聲:“我不去,食堂low死了,我勸你們也花點錢,吃點好的。我爸媽幫我在學校外面一個餐廳充了錢了,也就幾萬,你們也……”
李豐不等董子卓說完就開口打斷了他:“行,那我和沈知韫去吃飯了。”
說完,李豐才發現沈知韫已經走出宿舍了,他像是完全沒想過要邀請蘇嘉航一樣。
“你讨厭蘇嘉航啊?”李豐關上宿舍門,小跑着追上沈知韫。
搞孤立排擠霸淩那是小學生的拿手絕活,沈知韫沒有讨厭他,隻是懶得和他說話。
九月的首府入了秋,夜裡氣溫又降低了一些。
沈知韫在倫敦住了五年,習慣了陰冷潮濕,這會兒還穿着短袖。在國外住了這麼多年回國後他對吃的并不挑剔,李豐作為津市人,津市挨着首府,口味差距不大,兩個人在食堂随便吃了份快餐應付了晚飯。
一頓飯也就吃了二十分鐘都不到,來和沈知韫要聯系方式的女生就來了八個,甚至還有一個男生。
沈知韫雖然不挑剔夥食,但這頓飯在不斷的打擾下吃得還是沒什麼滋味。
食堂對面是超市,六點還有課的學生大批大批地朝着教學樓走去,臨上課前買點零食安慰自己成了關鍵一環。
沈知韫原本也想買點東西,看着進進出出的人,他又決定放棄了。從小住在挪威,坐公交排隊都要間隔兩米的,實在是受不了這樣擠來擠去。
他準備掉頭回宿舍,李豐給他指了個方向:“喏,那就是許頌章。”
那個方向人很多,李豐覺得指人不禮貌,很快就把手給放下了。隻是那麼模糊一指,沈知韫看着那個方向的一群人,卻用直覺認出了許頌章。
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算遠。
她站在路燈下似乎在等同行的人,修身紮染裙子将身材展露無餘,頭發随意地挽起,發髻中間插了一根馬利的鉛筆。
她越是站在人群裡,漂亮得越是顯而易見。視線裡有人走過去找她要聯系方式,她搖了搖頭拒絕了。
與她氣質和那張臉反差的是她手裡拿着一瓶旺仔牛奶。
李豐好奇:“你之前說她怎麼了?”
沈知韫:“聽說學校有個競賽選了她。”
李豐沒聽說競賽的事情,但不意外許頌章被選上:“獎學金殺手,聽說當初為了搶她,費教授和齊教授差點打起來。選她也不意外。”
征服欲像是被月亮引領的海水,沈知韫突然很想參加那個競賽了。
許頌章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那道視線和尋常的目光不一樣,可還沒有找到那道目光的主人,林悅已經朝着自己小跑了過來:“我好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