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到反光的鋒利鐮刀結結實實地砍在了翅膀尖上,刑如心頭一次知道原來這裡會流血。
吃痛的鳥人發出尖銳痛呼,但這疼痛似乎也讓它清醒幾分,他飛快收束翅膀,刑如心就見那巨大的翅膀飛快鎖到了背後,一雙類人的雙手伸了出來。
五指成爪,比她的爪子還要鋒利幾分。
刑如心眨巴眨巴眼睛,這人畸變的比她還要嚴重,但人家那翅膀子能飛那麼高,比她拉風多了。
她帶着幾分羨慕之意,甩掉鐮刀捏起拳頭朝鳥人伸來的爪子上錘去。
同樣都是爪子,她的皮更厚,力氣也更大,三兩下就把鳥人給錘暈了。
倒下去的鳥人縮起翅膀和爪子,看上去身闆竟然很細弱,那張臉也越發蒼白,瞧着就半死不活。
不對,像他們這種人早就死了的。
刑如心在發現這是鳥人後就很好奇對方的翅膀了,這會有機會好好摸了摸,和自家大鵝的手感有點類似,不過鳥人的翅膀是純黑色的,硬要說有幾分傳說裡的天使感,可惜這張臉和這行為與天使沾不上半點關系。
仔細觀察了一下鳥人翅膀上的傷,傷口流出的血和自己相似,粘稠的暗紅色,這一會功夫血已經止住了。
撓了撓頭,刑如心一時半會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鳥人才好。
要把它直接打死她做不到,丢遠點它很有可能又會回來報複自己,她的地就在這跑不掉,總不能為了提防而一直閑置吧。
也不知道鳥人是像她一樣能溝通還是徹底變成了毫無理智的喪屍。
如果是喪屍,那她隻能把它翅膀折了丢進鎮上喪屍堆了,讓它和同伴待在一起。
但如果鳥人還有點作為人的理智……有理智還來破壞她家的田并且襲擊她!!
刑如心立即将鳥人綁緊了。
如果它還有人的理智,說什麼也得賠自己的稻子,那可是她的口糧她的心血!
刑如心像拖死豬一樣一路将鳥人拖到了家附近,雞鴨鵝全都跑出來圍觀,雞啄了啄鳥人身體試圖從上面找出幾隻蟲子來,别說,還真從它亂蓬蓬的腦袋上啄出幾隻小蟲子。
一時間幾隻全都興奮地在它身上扒拉了起來。
刑如心就在院子裡忙活,今天得給菜地施肥,破壞的稻田也得重新栽種,這個時間已經非常晚了,夜裡也開始降溫,離冬天沒多久了,現在補種下去她都懷疑還能不能長起來。
可事情已經發生,生氣也無用,不如趕緊想辦法解決。
由于沒時間育苗,她打算直接将稻種播下去。
還好之前還剩了些谷種,刑如心一邊忙活着一邊看向外面,等鳥人什麼時候醒過來。
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對方的臉,她手上動作突然一頓,她想起來哪裡見過這隻鳥人了,在集市上見過!也從其他奶奶口中聽到過這人的八卦。
它好像是叫紀源,之所以記得名字是因為山南鎮隻有一家姓紀的。
紀源家的事相當狗血,紀爸爸年輕時長得好玩得花,還是個爛賭鬼,本來他家境挺好,因為人長得也不錯,騙到了一個媳婦,裝乖了半年多,媳婦懷孕沒多久又故态複萌,錢花完了就把家裡值錢的家當拿去賣了賭錢,原本還算不錯的家很快被他掏空了。
媳婦生了孩子後就被逼着出去工作,紀源也是被家裡老人帶大的,老人管不住兒子,也被逼着要錢,老老少少都對他恨得不行。
這麼過了幾年,紀源媽媽實在受不了走了,紀源爸爸欠了一身賭債還不上,聽說哪哪地方能掙大錢也直接跑了。紀源跟着爺爺奶奶沒生活幾年,兩老就沒了,他是吃着百家飯長大的。
但是這孩子很争氣,成績一直都很好,在資助和減免中上完了高中還考上了大學,學的是什麼刑如心并不知道,隻知道他後來大學畢業了留在城裡打工,之所以會回老家,好像是因為他爸爸回來了。結果末世就這麼來了,他也被留在了這裡。
刑如心聽八卦知曉紀源家的事卻因為很少出門并沒怎麼見過他,上一次見他還是他上大學前在集市偶然一撇,旁邊的奶奶說那就是紀家那個出息的小子,考上名牌大學了之類的。當時她隻看到了一個側臉,那是她在這個地方看到最特别的人了,因為對方立體的側臉一直讓她想到某種動物,兇兇的。
因為印象太深刻,她才能記到現在。
是認識的人,這就不太好下手了。
刑如心放下手裡的盆,不行,認識的人也得賠償,頂多她下手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