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病房裡如死寂一般,除了床頭的呼吸燈時不時閃爍之外,就隻有老人略帶沉重的呼吸聲。
陳元舟緩了幾秒後下意識地找手機。
睡前他明明攥着手裡,可現在從頭找到尾甚至連床縫隙都找了個遍,就是沒見手機的蹤迹。
最後是從床頭櫃裡找到了手機。
沒多想,陳元舟隻覺得肚子一陣空虛。
他好餓。
可是早就已過了外賣配送時間,唯一的粥也給了這位和他同住的老人,陳元舟思索片刻後,腦子裡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念頭。
打開手機短信,陳元舟抿着唇點開那條置頂。
兩人的聊天記錄停留在兩年前,L開頭的那條短信寫着:“我走了。”
那時候已經沒有了彩信,可陳元舟在跑去機場的路上看到這句話時,腦海中卻浮現出飛機劃過天空的痕迹。
後來陳元舟沒回,廖仄清也同樣默契。
這些年裡,陳元舟隻失态過一次。
那天他通過了近半年的試用期,終于進入了現在這家公司,五位數的工資雖然才剛出頭,但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他和媽媽的生活。
他媽媽不說,但看得出來她很開心。
在那一瞬間陳元舟很慶幸地想,當初他沒有選擇考研是正确的。而後又想到分手時廖仄清對他失望的眼神,陳元舟抿着唇一時沉默。
陳女士沒注意到他的異常,望着桌上的水果感慨萬分:“都是仄清愛吃的,不知道他在外面過的好不好。”
陳元舟難以描述他當時的心情,廖仄清這個名字一出現,他像突然墜入冰窖裡整個人僵在原地,從頭頂到尾骨都被冰了個透。
當晚他實在想念,隻好估摸着越洋時間,琢磨了近半晚,裝傻充愣給廖仄清發了條廣告消息:
“A大醫學生限定徽章來咯,“G大新校區”在等你迎接【越洋小狗】一隻,點擊領取,拒收請回複R。”
廖仄清心狠的要命,連R都不發一個。
為了眼不見為淨,陳元舟後來把那條消息删了。
思緒回籠,望着手機屏幕陳元舟很輕地眨了下眼睛,他再次點開了輸入框,抱着不知該如何描述的心情,試探的打下一句:
“廖醫生,我肚子好餓。”
怕語氣太生硬,他附帶了個小狗眨眼的表情。
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回複。陳元舟心一沉,屏住呼吸緩了幾秒,确定短信服務開啟後,他給廖仄清手機充了兩百塊話費:
“廖仄清?”
這下沒讓他等多久,黑暗中屏幕很輕地亮了一下,隻見L開頭,簡潔的信息框發來一個碩大的字母。
“R”
“……”
沒等陳元舟回複,對方很快發來一條消息:“等會讓護士給你送點吃的。”
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
“加我微信,話費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