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知道他這行為在竺家下人眼中成了新婚夫妻蜜裡調油的日子僅過數日便産生了嫌隙,入贅的姑爺甚至與自家小姐分房睡。
郁之虞隻用了小半日便進階到元嬰中期。
他确認自身境界與靈氣都沒有問題,才起身整理衣着後推門而出,門外走廊的竺家下人躬身行禮,問他現在是否需要備膳。
郁之虞往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鹿曙尚在閉關,要不他先趁此機會試試元嬰中期能弄出多大的缺口?
竺家下人見到郁之虞側頭看婚房方向,想起新婚夫妻的嫌隙分房,小心翼翼地問郁之虞是否要請小姐同吃,還提及自家小姐已經半日多沒有出現了。
郁之虞看向眼前的下人,明明是幻境幻化出的角色,沒有任何活人迹象,行為倒是很人性化。
郁之虞道:“不必。”
婚房内沒有什麼動靜,但神識告訴郁之虞,鹿曙正在裡邊閉關,甚至還布了許多陣法。
想起鹿曙在先前那份膳食裡加的東西,郁之虞記起了當時的食物裡那勾人饞蟲的香味,轉身往屋内走,“請将膳食送進來。”
這個幻境裡的食物還不錯,他再吃一次就去搞破壞。
沒有加合歡宗秘藥的食物味道不錯,但郁之虞總覺得似乎差了些什麼,又說不出來。
他勉強嘗過幾口便擱下筷子。
遠方忽然傳來悶雷聲,晴空萬裡的天空瞬間暗沉下來,轉瞬間驟雨傾盆。
郁之虞隔着内牆遙遙看向婚房位置,鹿曙結嬰所用時間比他想象中要快上許多,他本以為鹿曙還需要些時日,沒想到此人這就要迎接結嬰雷劫了。
轟隆聲接連響起,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聲。
郁之虞伸手端起桌上靈酒淺抿一口,靈氣防禦罩将他籠罩其中,不受任何傷害。
而幻境勾勒出的竺家,則在這雷劫中瞬間湮滅。
屋頂被掀飛,露出濃黑的天空,狂風驟雨在頭頂狂作,風吹動了郁之虞的發絲,他隻為自己再斟一杯酒。
鹿曙應劫的速度很快,碧空如洗的天上出現了巨大的缺口,那是外界雷劫穿透秘境劈進來的方向。
郁之虞擡眼看去,可供自由出入的缺口就在那裡,幻境正在試圖将之複原。
雷劫威勢漸漸減弱,即将消失。
郁之虞将手中茶盞擲出去,撞擊在那缺口處,小小的茶盞瞬間被吞沒。
下一刻,劍意驟然迸發,撕裂了缺口,也制止了幻境悄然複原的動作。
郁之虞起身,他與鹿曙之間的内牆在雷劫之下隻剩一小截牆垣。
郁之虞的目光從中穿過,看向正在吞服恢複丹藥的鹿曙。
殒月劍還在受損狀态,郁之虞不可能将自己的本命劍借給他人使用。
他幹脆跨過牆垣攥住鹿曙的一隻手臂,将人提起,馭空飛向缺口處。
一明一滅,視線倏黑又轉灰。
郁之虞始終記得馭使幻境的鱗片出自魔主之手,出幻境的瞬間他們很可能會直面對上震怒之下的魔主。
洶湧魔氣頃刻出現,郁之虞擡眼對上了怒極的灰白發淩亂的魔主。
周遭環境看不出他們身在何處,但看周圍的焦黑與無頂的殘垣,想來鹿曙那雷劫在劈入幻境前,先為魔主帶來了一場非常“友好”的洗禮。
……就是現在看來,魔主似乎不太喜歡這場洗禮。
魔主擡手祭出鱗片,郁之虞的本命劍落日立即迎了上去,本就因郁之虞二人的動作弄出傷痕的鱗片發出極細極細的“咔嚓”聲。
魔主似乎并不在意鱗片的完好,不管不顧以鱗片壓過來,郁之虞擡手握住落日劍,單手抵禦。
正在此時,鹿曙攔腰抱住郁之虞,指尖的金色符箓燃起幽幽綠光。
金光籠罩住兩人,撕扯感轉瞬即逝。
陡然轉換場景的郁之虞提着落日劍環顧四周,魔修栖息地到極北之地的豁口近在眼前,原來方才是鹿曙使用了什麼一次性傳送符。
鹿曙道:“以防萬一,特意在此定點了個傳送符,好在順利用上。”
郁之虞看見鹿曙手裡的符箓已經燃燒過半,在被其甩手丢開後,剩餘的那半随風飄蕩,還未落地便燃為灰燼。
郁之虞看着落日劍的劍尖上挂着的鱗片,他的本命劍倒是同殒月劍一樣持家。
他沉默一瞬,将那半毀的鱗片收起,道:“魔主應當很快追來,咱們先出去。”
說罷,無數陣旗自袖中飛出,将這豁口困住,同時又有許多靈石将各陣連起。
鹿曙看了一眼,陣中陣與疊加陣,繁複又棘手。
他重新抱住郁之虞的勁腰,在那摸索片刻,“結嬰雷劫損耗太大,又強行使用靈氣馭使傳送符,勞夫君帶我出去了。”
郁之虞看了眼面色紅潤的人,不想與之争辯,隻将陣眼攝入袖中,穿過豁口。
兩人從那豁口消失,魔主帶着一身戾氣匆匆趕來。
見到自己追尋的氣息已經消失在豁口之内,魔主面色鐵青,揮袖擊向那道豁口,卻被那四周的陣法反擊得倒退數步。
魔主來回踱步,還是不行。
他本就出不得這豁口,如今這些陣法更是阻攔了所有魔修。不止是他,現在連其他低階魔修也無法通過。
派出去的那些喽啰也是廢物,到現在都不能讓他順利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