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小枞點點頭,覺得自己面對的是一個真漢子。
吳天又說:“媳婦懷三胎了。”
“...啊。”衛小枞有點驚訝,吳天奮鬥這麼多年倒是一點沒耽誤結婚生子。
“倆閨女了,我說這樣也可以了,我媳婦非說再生個兒子,”吳天窘色褪去,臉上有點得意,“還是有個兒子踏實些。”
“......确定三胎是兒子啦?”衛小枞尬笑到。
“還沒呢,”吳天可能想給自己找補些面子,“我這個媳婦啊,沒的說,這麼多年從來沒跟我媽紅過臉,生我二閨女的時候就是自己領着老大去的醫院,一個人把家裡頭裡裡外外照顧的特别好,從來不讓我有後顧之憂......”
衛小枞不想說話了。
出了營銷中心,衛小枞看到小圓在一張公共休息區的大長桌上和一圈人聚餐吃披薩。
飯桌上有一個叫斑布的,是吳天手下資曆比較老的一個組長,挺有号召力,之前在Amanda手下就是一員大将,來公司的時間好像比衛小枞還要早一些,長得有點小痞帥。
衛小枞剛入職的時候注意過這個人,那時斑布還有點青澀可愛,結果一搭話完全不在一個頻道。衛小枞至今覺得這人可能背後對自己有點什麼意見。
小圓說了句什麼,舉起了可樂杯子,斑布第一時間響應,所有人跟着都站起來齊聲喊了個“幹杯”。
可以啊,這小姑娘,真是幹啥都像樣,已經和營銷中心的人打成一片了。
衛小枞滿意轉去了培訓室找孫雨,還是說吳天的事。
“他是不是被手下人排擠啊?”衛小枞問。吳天沒有領導力是一回事,但要是被手底下人排擠則是另一回事了。以前Amanda在的時候,每頓飯都是一群人前擁後簇着吃的,斑布跟Amanda更是親姐弟一般。
營銷中心的社群項目獎金是衛小枞今年的一大收入來源呢。
孫雨一聽就樂了,“他不被排擠誰被排擠。”
“怎麼?”
“你知道他貪污團建費的事嗎?”
“啊?”
“七組組長跟我說的,”Senven神秘道,“團建費一萬的标準,吳天隻花三千,剩下七千摟自己手裡。自從他來,營銷中心的團建就變得特别low,有一回甚至是在公園的露天旱冰場,吳天不知道從哪點了一堆盒飯拿過去讓大家吃,場面搞得跟工地似的。”
“這…報銷團建費不是要發票嗎?”衛小枞天真地問。
“造假呗。”孫雨一臉無語。
衛小枞:“......”
“而且,他出去跟人吃飯,沒有一回主動買單的。剛調來的時候,他叫幾個組長出去聚了一次,說初來乍到,請大家以後關照他,幾個組長都拍着胸脯說沒問題。”
孫雨帶上匪夷所思的笑,“然後他酒足飯飽後直接溜了。幾個組長以為他結完賬,結果出去的時候被服務員攔着不讓走。”
衛小枞:“......”
“你說他掙那麼多,占這點便宜不是丢了西瓜揀芝麻嗎?把自己威信全破壞了,圖什麼啊,被查出來多難看。”孫雨十分想不通。
如果隻是摳也就罷了,讓衛小枞犯嘀咕的,是吳天貪污團建費這事。
團建費原本就是公司批的固定額度,不歸個人,所以,吳天就算是貪了,其實也沒有真的損害到其他人的私利。這種事,沒有證據,沒人會去多管閑事舉報投訴。
但這都不是占便宜了,這是真的不要臉。
衛小枞皺眉琢磨了一會,問孫雨:“之前你說Amanda病床上被勸退,那事後來怎麼沒動靜了?”
*
沒過幾天,仙君從檸港回來,約衛小枞喝咖啡。
衛小枞估計她還是想打聽俞杉的事,有點擔心萬一對方問到俞杉的感情狀況要怎麼回答。
兩人約在一家戶外咖啡廳。
圓桌上鋪着紅白格子的桌布,藤編的圈椅和遮陽傘直接布置在連綿的草坪上,遠處連接着紅市的一處老城牆,還有煙嗓的女歌手在城牆下唱布魯斯。
草坪上有人散步曬太陽,有人放風筝、吹肥皂泡,挺适合休閑約會的一個地方。
衛小枞早到了一會,看幾桌外的一對情侶扮鬼臉逗隔壁桌一個兩三歲的小孩。
那小孩吃的滿臉番茄醬,被小情侶逗得興奮大笑,雙手上紅紅黃黃的醬汁,揮舞間pia的一下拍在他媽媽的衣服上。小情侶被萌得四眼紅心,衛小枞慘不忍睹地倒抽一口氣。
仙君穿着一條純白的連衣裙出現了,頭發柔順地披在腦後,看到衛小枞,眼睛blingbling地一笑,走過來坐在衛小枞對面。
衛小枞心裡一咯噔。
男人婆怎麼突然變仙女了?
仙君點了幾樣吃的喝的,跟衛小枞說了幾句閑話。
說檸港最近天氣很好,問衛小枞最近在忙什麼,還誇衛小枞好帥。
這次俞杉不在旁邊,她全程笑意盈盈,兩隻眼睛小燈泡一樣放着光,把衛小枞上上下下都掃描了一遍。
這......
衛小枞有點懵,喝了口飲料,視線慌亂地到處躲。
不會你也看上我了吧.......
我對女人不行的啊...小果、老夏他們難道沒告訴仙君?
仙君順着衛小枞的視線看到了那個活潑的番茄醬小孩,他已經從媽媽懷裡拱到那對小情侶的懷裡,手和臉已經擦幹淨了。孩子媽媽一臉淡定地從包裡抽出件外套,換掉了身上髒了的那件。
仙君興緻盎然地看了一會,轉過身來對衛小枞詭異一笑,問了一句和她哥俞杉一模一樣的話:“你喜歡小孩嗎?”